江幼“腾”的一下从软塌上蹦起来,三步跨作两步急扑到桑北延跟前,伸手便去捂住了他的嘴,声音压得极低:“我都说了那是桩意外,你还说这些有的没的作甚!”
男人剑眉高挑,一双幽深的星眸隐着些笑意,道:“这么说的话……好像是我记错了,是我被江小姐的美色吸引,情不自已才唐突了你……”
江幼点点头,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来,“这么说倒是还像话了些,不过……依着我的意思,那日的事还是归咎为意外,你也不必记得太清楚。”
否则日日翻出来,也是怪讨厌的不是?
桑北延淡淡的“哦”了一声,似乎有些落寞似的,江幼脑子里突然窜出一场狗血的电视剧情景:
才热烈纠缠过的男女,其中一个穿好衣服便要离开,另一个则泪眼朦胧地哽咽着:“人家第一次都给了你,你就不打算对我负责吗?”
桑北延此时落寞的神情,与那泪眼朦胧之人,颇有些相似之处。
她这才想到,桑北延不过孩童之时就被撵出了北境,这十多年一直疲于奔走在山林中,不是忙着跟那些个野兽打架,就是忙着把自己弄死……
该是没什么时机去搞些男女之事的吧?
再联想到上次的事,这厮的“嘴上功夫”勇猛有余,技巧上确实差了一些。
难不成……
江幼脑子一抽,鬼使神差的问道:“上次可是你的初吻?”
问完便觉得有些不妥,急忙清了清嗓子,作势便要起身,可肩膀却被一只大手牢牢按住。
桑北延眉心微蹙了几蹙,眸中染上些愠色道:“在你心里,难道就觉得我是那般随便之人吗?”
那神情,就好像洞房花烛夜女子被丈夫质疑了贞洁一般。
江幼的芯子虽然不是原装的古代女子,但基本的常识还是有些的,自然知道古人对贞洁一事看得多么重要。
眼见姿容俊朗的小青年对所谓“初吻”之事这般在意,江幼本着“坚决不与愤青对仗,能和稀泥就往死和”的方针原则,不过脑子地安抚道:“当然不是,你想到哪里去了!就你那愣头青的技术,肯定是第一次嘛,这点分辨能力,我还是有的……”
她说不下去了。
因为眼前男人的脸色,好像更黑了。
江幼恍然意识到,自己实在说了蠢话——
男人这一物种,最最无法接受的,便是被人说不行。
刚才只想着澄清关于“贞洁”一事,却又好死不死地踩了另一个雷,真是蠢死了!
“那个,桑北延,你不要光停留在字面意思,知道吧?”
她努力扬起一张人畜无害的笑脸,“可没有质疑你不行的意思,我想表达的完全是对你的信任!充分的信任!”
桑北延目光不移,深深地盯着她,却蓦然弯了嘴角:“倒是没想到,你竟然还是个行家,还能轻易辨别技术如何,桑某佩服。”
诶?
江幼眨眨眼睛。
这厮果然是个睚眦必报的。
才说他技术不灵,转头就攻击她是个中翘楚……只不过,这种程度上的阴阳怪气,对于江幼来说,只是毛毛雨啦。
她嘿嘿一笑,便要起身,随口敷衍道:“嗐!好说好说,所谓业精于勤荒于嬉,只要勤学苦练,早晚能摘得桂冠,问鼎天下。”
桑北延睨着她,神色淡然,不置可否,却在她即将起身的瞬间,飞速伸手拉住她皓白的腕子,猛的一拽。
江幼一时不察,瞬间失重下,才吐出“卧槽”两个字,下一秒却已经跌在一个坚硬滚烫的怀抱里,紧接着男人的大掌扶住她的后脑,一双薄唇附上了她的。
鼻息间充满男人清洌的气息,趁着她开口之际,灵活的舌头蓦然滚进来,交缠在一处。
江幼被他一双铁臂缠着,寒冰刺骨的身子不断被融融暖意烘着,整个人好似泡在一汪温泉中,极是舒坦,恍惚间邪念乍起,纤细的胳膊悄然环住了他的脖颈。
当抑制不住的嘤咛之声溢出口唇,江幼只觉得自己仿佛已化成一滩活水,被困在毫无缝隙的金属容器中,这容器还被架在了热烈的火焰上,不断炙烤升温,烧得她双颊滚烫,本就不甚清明的脑子,此时更像是被做成了烤脑花一样,半点思考能力也无。
待这缠绵一吻终于结束时,江幼整个人就好像被那些古书中写的,走山间夜路遇见精怪妖鬼,阳气尽数被吸走一般,混沌乏力——
是啊。
桑北延这厮就是个男狐狸精啊。
她双颊绯红地倚靠在桑北延怀抱中,咕哝道:“你怎么又……”
话才说了一半,却有些说不下去了。
说什么呢?
说他又唐突自己?
……
桑北延挑唇一笑,道:“你才说我技艺生疏,自是要勤学苦练的,才好摘得桂冠,问鼎天下。”
江幼瞪他,切齿道:“没想到,桑护卫还是个言听计从,俯首听命的。”
话中的讥讽之意明显得不能再明显,可桑北延偏是个会装糊涂的,淡笑道多谢夸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这次技艺可有进步?瞧着你的样子嘛……”
江幼心中顿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