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利工程并非百里兮兰的长处,不过前世在组织中学习过一些建筑的基本结构,加之在现代少不了参观了解世界上众多宏伟水利工程,因此仔细琢磨了一阵子后,才仔细画出这幅图纸,又在这大殿上呈给光衍帝。
“父皇,儿臣毕竟年轻,图纸计划究竟还要工部各位前辈瞧过,方可实行。”
见她摆出一副谦虚的模样,花白胡子的工部侍郎左尔开在心中生出些好感来。
这沧河的水利工程,是左老爷子牵挂了一辈子的事,每每想到河流下游那些被迫一次次离开家园的百姓,便是寝食难安,深感愧疚。
今日这位皇太女倒是雷厉风行,不仅当堂驳斥了那些个畏畏缩缩的朝臣,更是连图纸都绘好了,他听从皇帝的召唤,双手接过那图纸,也不由得连连点头,“皇太女心思机巧,老夫叹服,这沧河从两处开出河道,尽数开凿,将下游汛期分洪,永绝后患,只是……”
他抬头望向那道纤细身影,“这两处均有山势遮挡,皇太女打算如何开山?这劈山筑渠,绝非几月之事啊!”
这般险峻高耸的山峰,若是使用锤镐开凿,怕是十年、二十年……便是他这把老骨头化为渣滓,也难以开凿完成啊,期间又将花费多少财力人力。
所以这水利一事才迟迟不能兴修啊!
百里兮兰弯唇一笑,道:“开山之事,我自有妙方,只需两日。”
此话一出,朝臣再次震惊万分!
那高耸入云的峭壁险峰,皇太女不过一届女子,如何在两日内开凿劈开?莫不是有仙法助阵。
或许是光衍帝也不耐年年受这涝灾的侵扰,也想将这肆意奔腾,咆哮凶猛的沧江驯服,也或许是他想在一众朝臣面前给这个新册封的皇太女体面。
总之,光衍帝大手一挥,允了这桩兴修水利的禀告,更是将此事放权给了百里兮兰。
又有的忙了。
才从荒漠归来的百里兮兰,又快马加鞭奔着西南而去,皇后想着女儿独自出门,即便知道她身手非凡,到底还是忧心,于是遣了百里乾策相随,说他对这山川旷野都是熟悉得很,就当出去消遣解闷。
可怜百里乾策,明明是个逍遥性子,却要被拉着,一路听工部那群老学究念叨地势山川走向,开凿地点选取等等无聊物什,本想拉着妹子去瞧些大好风光,不想她竟比那些个老学究还要不好说话,瞪着一双冰凌凌的凤眸瞄他,“二哥可知汛期已不足三月?不若回宫去寻母后陪二哥游玩一番?”
百里乾策本意是瞧着她日夜点灯熬油的辛苦,想带她散散心罢了,见她这副模样,还哪敢再提,可心里更加觉得这个小妹妹可堪大任。
一路抵达开山之地,在测算了开山方位,又几次确认山脉周围并无人烟后,百里兮兰要求除百里乾策外的其他人尽数离开,“两日时间,尽快向东离开,越远越好。”
左尔开不解,只说身为工部之首,自然要了解皇太女所为,说什么也不离开。
百里兮兰拗不过这个犟老头,只要又多留一个。
送走其他人直至看不见踪影,百里兮兰笑道,“本来留着我二哥,是为着做些体力活,左老您……保重自身便好。”
左尔开捋捋白胡子,有些不悦,“皇太女莫要小瞧老夫,老夫……夫……夫……这这这是何物?”
他骇然地瞪着蓦然出现的直升机,同百里乾策一道惊愕失色,一脸震惊。
分工简单且明确,百里兮兰教会了百里乾策如何操控飞机,她负责铺设炸药,左尔开嘛……
他带着降噪耳机,结结实实的绑着安全带,坐在飞机上欣赏风景,一辈子务实在工部,从来瞧不起吟诗作对风花雪月的老爷子,做梦也想不到有一日能翱翔天际,胸中激动万分,竟破天荒的做了几首诗。
炸药铺设并非简易之事,需寻找山体缝隙并将TNT炸药以条形药包,逐层逐排装填,在采用微差起爆的方式进行引爆,才能保证炸出条形河道的同时,最大限度保证山体结构稳定,防止坍塌,并省去之后人工开凿的工作,就好像以炸药作为一个巨大的斧子,一点一点地劈开高耸入云的山体,将苍河水流顺利引流至新的河道。
对于山体植被,岩层走向,缝隙裂痕这些百里兮兰并不懂,但对于炸药的使用,她却是炉火纯青,称得上出神入化。
别说炸出条口子,便是想要精准控制炸药角度,炸出个可可爱爱的五角星形,在她这里也没什么难度。
因此,有左尔开和工部一众老学究指点下,炸药的铺设很是顺利。
第三日。
旭日东升之时,远处巍峨耸立的高山倏然传来巨响。
瞬间,大地剧烈地颤抖起来,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撕裂它的胸膛,坐在直升飞机中的左尔开和百丽乾策目瞪口呆的望着巨大山体猛然裂开,裂缝像一条巨大的伤口,深邃而黑暗。
岩石崩塌,纷纷滚落,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即便带着耳机,也令人心悸。
空气中弥漫着尘土和岩石的味道,让人窒息,他们想不到,被百里兮兰塞进山体中的一个个小包袱,竟又这么惊人的破坏力,竟能裂开雄伟高峻的山峰。
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