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暑气未消,辰时便已热气蒸腾,却也抵不住人们至那长街上看忠顺王府世子迎亲。迎亲者捧花烛、洗漱妆台、裙匣等等,八台花轿、鼓乐吹笙,由东向西逶迤数里,队伍里有专人向两旁撒饴块、铜钱,引人争相拾之。 午后再回,大件家具两人抬,成套红脚桶分两头一人挑,提桶、果桶等小木器及瓷瓶、埕罐等小件东西盛放在红扛箱内两人抬;一担担、一杠杠都朱漆髹金,流光溢彩,床桌器具箱笼被褥一应俱全,日常所需无所不包;蜿蜒数里的红妆队伍浩浩荡荡,仿佛是一条披着红袍的金龙,洋溢着吉祥喜庆,不负“十里红妆”。时人皆叹服,哪里还顾什么炎天暑热! 太子巳中方到,忠顺王爷朱恢、忠宁王爷朱宏等人早在王府正门恭候,亲引太子一行人过正院、仪门,穿花厅,再经两道内仪门,至王府正堂“福曦堂”,朱恢请太子至左手上座,朱宏自坐太子旁。堂中,公侯阁老世家毕至,六部官员列坐其次,格扇四开,仆从穿行其间,济济一堂! 而后,至花厅、开筵席,直至世子接亲而回,又是拦门、撒谷豆铜钱、入门、走送、高坐,礼节虽繁,但桩桩不落!缴门红后,忠顺王朱恢亲捧一段刺金门红来,献给太子,太子摆手道:“本宫只是坐在这里罢了,并未去争扯,焉能受之?”朱恢道:“太子殿下于百忙中前来观礼,臣以寓意吉祥之门红献上,惟愿殿下平安顺遂!殿□□天地生生之大德,垂古今未有之旷恩,臣等虽肝脑涂地,岂能报效万一!”太子笑道:“王爷言重了!如今海内升平、百业兴旺,全凭陛下英明神武、圣心□□,加之诸位臣工披肝沥胆、戮力同心。”太子顿了顿,转向朱宏,笑问道:“忠宁王以为这门红给谁好?”朱宏起身笑道:“臣是个粗人,只觉这不过是一个彩头罢了,给谁都行!”太子闻言大笑,只道是极,命侍卫接过门红,说道:“绿树阴垂,斜照相迎。炎消酒醒,思我边城。王爷,今日本宫欲借此彩头,一试诸位才俊之身手,可否?”朱恢当然说好,问如何试?太子亦踟蹰,知:大喜之日不能动刀剑,亦不好动粗见红!正思索间,忽听朱宏言道:“方才殿下言‘思我边城’,臣想起北面瓦剌人惯会使弓,不如令擅使弓箭者至演武厅,一试高下。”太子闻言,登时说好,言道:“本宫再添十金,凡擅弓箭者,不论是谁,今日都可一试,拔头筹者得!”厅中众人闻言沸腾!而后,朱恢前引,众人往校场去。 王府校场,长宽俱二百五十余步,正门朝西,设二层观武长台,其余三面形似城垣,可圈行其上。南北又各开一门,六尺长黑灰石砖犬齿交错,铺平整个校场。号角起,一列兵士持盾,一列兵士持标靶,靠东墙均匀排开后,响三声号角,示以妥当齐备!太子自做观台中央,总旗、偏将、护军与世家子弟三十余人,立于观台下方,一一向上报了身世姓名,跃跃欲试!书记官逐一记下。忽有七八个紧绣束腰、携弓箭的女子加入人群,几女子额上皆绑着彩色发带,带头二人正是朱盈朱珠两姊妹。朱恢斥之,朱盈则娇声辩道:“父王,殿下说了,凡擅弓箭者,皆可参与,我等虽是女子,也擅弓箭。”太子笑道:“当然!今日郡主得筹,也未可知。”朱宏笑道:“曹荀,你这小子今日这么沉得住气,之前不是挺爱出风头的吗?”曹荀躬身行礼后道:“如今职责所在,岂敢擅动。”太子笑道:“王爷这是要考校你,你去便是!况且,二位王爷及众多亲兵在侧,谁敢妄行不轨。”曹荀应诺,解佩刀下观台。 而后,一旗兵正步丈量,举旗高喊:“五十步!”,标靶遂前移至五十步,书记官亦宣八人出列,令行而禁止。“预备!”令兵举旗高喊,而后一声“射!”八只箭飞了出去,重复十次,一组比完退下,兵士从盾后出现,依次报中靶之数,四围喝彩声顿起!未中半数之人也不由垂头而丧气。其间,朱盈走到曹荀面前,问道:“你就是曹荀?”曹荀答是,朱盈又道:“我还以为你有什么三头六臂呢!原来只是个文弱书生。”说罢又哼了一声,朱珠赶忙拉了她,朱盈又打量了曹荀两眼,携朱珠回至女队中。曹荀朱珠二人,许多日未见,一人女扮男装、身姿曼妙,一人官帽红披、长锦加身,眼神交汇,心驰而神荡!却听兵士高喊:“预备!射!”目光再聚到场上,喝彩之声频起。更有那纨绔之徒,持软弓变换着姿势,装模做样,甚至于搔首弄姿,让人不忍直视!万幸中了一两箭,便兴奋地大喊大叫,当真是丑态尽现,引人发笑。 一轮过后,剩二十余人,女队中只剩朱盈和另一位女子。兵士再次丈量,举旗高喊:“一百步!”,标靶遂被移至相应位置,二轮开始,众人大多换硬弓上,三组过后,只剩十余人,朱盈还在其间。标靶再移至一百二十步,三轮开始,两组过后,仅剩三人!忽闻一嗓音尖利的太监,于观台上高声道:“太子殿下有令,今日参赛诸女,皆赏御弓一张!忠顺王之女朱盈,巾帼不让须眉,独赏十金!”朱盈三轮中,全力引弓,无一能中,本懊恼至极!先得重赏,转怒为喜,众女皆贺!嬉笑而颜开。那太监又道:“忠宁王府世子朱宏、荣国公之子曹荀、右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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