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乡亲们闻言都沉默着,眼神中却是带着愤怒,突然人群中有人带头高喊着,“狗官不配做民乐的县令!” 紧接着,从三言两语,逐渐发展为群众们齐齐的呼声,“狗官不配做民乐的县令!”“狗官不配做民乐的县令!” 人们振臂高喊着,围着的圈越来越紧,中间的蒋怀夕面露惊色,随即又化为暴怒,对着随侍而行的兵卫们叫嚷道:“就知道看!这帮刁民要造反,把他们都拉回去关起来啊!”说着,又是抬起腿,朝着跪地农妇的方向蹬了过去。 “哎哟——!”却只听蒋怀夕一声惨叫,一颗石子不偏不倚地正中他抬起那条腿的膝盖,他被打了一个趔趄,登时抱着腿一边揉一边四下环顾着,“那个狗杂碎敢打老子,老子可是朝廷命官,是民乐县的县令!你们的父母官,知道吗?!” 只见从人群之后挤过一个高壮魁梧的男子,人们让出一条路,他身后又跟上来二十几个壮硕的青年,为首的男子没有看蒋怀夕,而是上前扶起了跪在地上的吴婆婆和农妇,替阿婆掸了掸膝上的灰尘,这才回过头来,看向蒋怀夕,“你说你是民乐的父母官?那当是爱民如子的,你配吗?” 蒋怀夕看着面前这个比他高了足有一头的男子,和身后乌泱泱一片赤着膊对他怒目而视的青年,脚下发软地向后退了几步,用更高的声音来强装镇定,“你们是什么人?民乐县的粮是要供给西北边防的,耽误了将士们的粮饷,你们有几个脑袋够掉的?” 吴放哼笑了一声,颌角的青筋被咬得突起,“边防的将士?百姓吃不上饭,将士们也在饿肚子!我倒要问问,这粮食都进了谁的碗里?” 蒋怀夕被眼前的人问得一愣,向下撇着眼睛,他只是受户部交代要赠赋,户部的尚书老爷说了,民乐县的粮税在三年内翻倍,就答应给他调任京安,至于这粮食是给官兵们吃了,还是进了路边野狗的肚,他才不关心。 “反、反了你了!”蒋怀夕做贼心虚,一把从身旁侍卫的腰间抽出他的佩刀,向四面八方胡乱挥舞着。周围的百姓们哪儿见过这阵仗,被刀刃的寒光吓得纷纷退后。吴放却是面无异色,只是扶着吴婆婆退到了几步之外,又折返回去,站在了离蒋怀夕更近的地方。 蒋怀夕的刀尖离吴放的心口不过几寸距离,他哆嗦着手,恶狠狠地叫嚷着:“民乐县都是一帮刁民,就跟我爹说了我不想再留在这个狗地方,你们一帮想要造反,今天我就要替天行道!”说着,他猛地挥起刀,就要朝吴放砍去。 吴放原本并不畏惧近在咫尺的刀尖,他这几年在战场经历过多少腥风血雨,区区一个外强中干的蒋怀夕,他根本不放在眼里,只要他劈刀过来,自己便给他些颜色看看,大不了痛揍一顿,让他几个月下不来床,不敢再为难乡亲们。这么想着,吴放坦然地站定,丝毫没有躲避,却见蒋怀夕挥过来的刀在半空戛然而止,一把军用长刀横穿他的心口,此时正汩汩向外渗出鲜血。蒋怀夕身后的关靖却是干脆地拔刀,刺穿的胸口随着刀刃被拔出而喷涌状泵出赤红的血液,溅到了吴放的脸上,他讶然地抬头看向蒋怀夕身后的关靖,却见来人一脸鄙夷地擦着刃上的血渍,狠狠啐了一口,“你他**的,也敢碰我大哥!” 连带着周围的百姓,同行归来的青年们也都是一愣,下意识地向后退去,吴放却是在原地一动不动,神情复杂地望向对面的关靖,“你杀了个官员。” “大哥,他配做民乐的父母官吗?”关靖胸口剧烈起伏着。 吴放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似是下定决心般,“没错,他不配做民乐的官。”说着眼神中带着凶色,望向蒋怀夕随侍的几个兵卫。 围观的人群中不知从哪传来了一句,“狗官不配做民乐的县令!”,忽地,此起彼伏的声音应和着响起,“狗官不配做民乐的县令!” 随着呼喊声,原本向后退去的人们又都复而向前聚拢了起来,有人神色中带着怯懦和迟疑,但更多的是坚定和愤恨。 蒋怀夕那几个兵卫本就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慌了阵脚,他们不过是一个酒囊饭袋的狗腿子,哪里想过有一天会真的遇到危险,便慌不择路地想要转身逃跑,却是被民众的铜墙铁壁围了起来,身后只传来拔刀出鞘的声音,高壮的青年们以吴放为首,将刀尖齐齐对准了他们。 后来,吴放带着关靖几人一不做二不休,冲到府衙内将蒋怀夕狼狈为奸的手下官从尽数歼灭,民乐县的百姓们口耳相传得知了情况,便心照不宣般,关闭了城门,几日没有进出过。 朝廷征粮的期限已到,民乐县内的众人皆是心惊胆战地严阵以待,吴放他们回不了寨子,就带着众人清理了尸体,暂住在府衙内。以那日被救的冯户为首,一众乡亲们都自发地带着瓜果菜粮汇集到府衙门前,有的手里抄着镰刀,有的肩上扛着锄头。 “阿放,别怕,要是朝廷的人来了,乡亲们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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