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独自矗立在庭院里,夜风将他高扬的马尾吹起,也吹落了满院琳琅的蕙兰花,这回不能再赖我乱摘花了,男人心想。 身后一抹玄色的身影从夜色中隐现,“主公,属下追查杨氏,有两名女子深夜离府。” 纪浔面无表情,“去向何处?” 玄衣男子抬头,恭敬从容,“花月楼,甘州城内最大的青楼。” “知道了,凌鸢,你退下吧。”纪浔轻轻摆了摆手。 “属下还有一事禀报”凌鸢迎上纪浔一副“请讲”的表情,继续回道:“之前白鹄派去的探子回禀,这苏叶确有蹊跷。” 纪浔闻言侧目,示意对方继续,“苏时许并未婚配,膝下也无儿无女,早年间南巡行至江南一带,在宣州停留了些时日,再回京安就带了一个五岁的小儿,对外宣称是自己的私生子。” “那小儿便是苏叶?”纪浔问道,凌鸢颔首,纪浔眼中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泽,“可查到详细的情况?” 凌鸢沉声道:“查阅了宣州当地各大家族的族谱和名单,并无异样,只是……”凌鸢少见的,话里有些犹豫,“只是宣州倒也还有一户苏氏,是当地铸币的钱监,族谱记录并无失踪人口,却是在苏叶被领回京安那年,记载过府上家仆育有一女,意外夭折,便未记录在族内。” 纪浔的眼睛微眯,“女孩?可有其他记录?” 凌鸢摇头,“家仆之女,早折小儿,除此之外,无名无姓,再无记载。” 纪浔沉默了片刻,音色如常,“好,你退下吧。” 凌鸢的身影再次隐匿于暗夜之中,纪浔便转头又回到了苏叶的房间,在水盆内洗净了手帕,坐在床前,替眼前人轻轻擦拭着面颊。大夫已来看过,脉象并无异常,也说不出到底有何大碍,只是人尚且昏迷,便开了些安神的药方。纪浔将苏叶额角散乱的碎发拨到耳后,睡梦中的人似乎安稳了不少,面上也不再惨白瘆人,终于泛起了丝丝红润。 房间内“思兰远”的青烟飘荡了一宿,纪浔就在这里守了一夜。 苏叶眼皮翕动,光线缓缓映入眼底时,天不过刚亮,她转动着眸子,窗扉投进尚带着青色的微光,是清晨啊,苏叶心想。眼睛继续转着,才看到在她身侧的纪浔,一手支着头,额角的刘海随着脑袋一点一点的轻轻摇晃,苏叶就这么静静地望着眼前人,觉得有些口干舌燥,胸膛内好像有干柴烈火在燃烧。 碎发挡住了纪浔的眼睛,苏叶想伸手替他拨开,刚一动,却是惊醒了对方,纪浔的手忽地抽开,苏叶才发觉自己的右手还残留着纪浔的温度,暖烘烘的。 “你一夜都在这儿吗?”苏叶张了张口,嗓音有些发哑。 纪浔闻声没有立刻接话,只是揉了揉发胀的眼睛,起身为苏叶倒了碗水,“先喝点水吧,还有毒素需要发出来。” 苏叶坐起身来,已经没有不适的感觉了,倒确实有些口渴,她接过碗,几口就喝光了碗里的水。纪浔见状又回身替苏叶续上了水,苏叶再去接的时候,才发现纪浔的左臂缠着纱布。“你受伤了?”苏叶干裂的嘴唇发出关切的声音。 “你昨夜,有没有见到……什么异常的景象?”纪浔有些犹豫,斟酌着话语,苏叶余悸未消,他怕又引得对方难受。 “我见到了鬼面疫。”苏叶点了点头,尽力表现得镇定从容。 “那杨宅的熏香有问题,恐怕会扰人心神,引起幻觉和梦魇。”纪浔说罢,就欲起身再续上焚香,一夜下来,楠木盒里的香料已用大半。 苏叶却拉住了纪浔的手腕,又轻轻抚上了隐隐透着血色的纱布,“是杨氏伤的你?可上过药了?” 纪浔低头看了看自己被拽着的手腕,眸光立刻亮了,换上一副惯常的玩世不恭的神情,“我自己刺着玩的,没事,杨氏不敢伤人。” 苏叶自觉已无大碍,便要起身行动,纪浔强硬的要求她再躺两天,谁料苏叶却是不容置喙地压着他回房歇息,“你也受了毒香的影响,还一夜没能好好休息,现在,立刻去睡觉,纪、管、家。” 纪浔见苏叶对他这番义正言辞的“命令”,似乎身体真的已经无甚大碍,便嘴角噙着笑,一边被苏叶推着回房,一边好似无可奈何般拖长了声音,“好——好——知道啦,苏大少爷,我就是个小小的管家,哪儿敢忤逆您的意思啊。” 临进房门的时候,纪浔却是突然回头,凑近到苏叶耳边,眼神趁机偷偷瞥着对方侧颈那颗小小的红痣,语气带着调笑,“既然苏大少爷已经如此生龙活虎,那等晚上,带你去个好地方!” 苏叶耳根随着纪浔的吐息而散起红晕,语气还强装着镇定,“你、你快去休息!”说罢,便将纪浔推进了房间,从外面替他关上了门。 纪浔回房后,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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