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不措是宸朝的一位传奇人物,他才华横溢,精通画技,曾三次被召入翰林院当官,可他为人乖张,口无遮拦,得罪了不少勋贵,所以每次都得辞官避祸。他又有酗酒的恶习,一次喝醉了酒在醉仙楼闹事,冲撞了当朝贵妃王瑞云的胞弟,被打断了右手,自此丧失了谋生技能,只能靠贩卖之前的画作混口饭吃。 唯独一幅画——《千山飞鸟》图,他是不卖的。 这幅画足有一丈六尺长,废了他半辈子的心血,其画艺之精湛让人叹为观止:雾霭蒙蒙,山水一色,每一只飞鸟都栩栩如生。 曾不措虽不愿卖画,却愿意为了酒钱,把它当作赌注。每月二十五日,他便会携画到“千金复来”,等慕名而来的人“送酒钱”。 今日是四月二十五日,千金复来的庄家早就给曾不措空出了一张骰宝台,这已经是默认了的规矩了。 曾不措还未到,骰宝台边儿上已堵满了人,大家都想知道今日有没有人能得到名画。 “黄大人,你又来啦!”赵长缨勾着徐颂恒的肩膀穿过人群,挤到黄承翼旁边。 “小侯爷。”黄承翼恭敬地向他拱了拱手,然后看向他身旁的人,疑惑道,“这位是?” “他是我义弟,”赵长缨爽朗地把人推上前,“翰林学士徐大人的胞弟,徐颂恒。” “徐奭恒的弟弟,那就是故御史大夫徐大人的次子了。”黄承翼细细看了看徐颂恒,不住点头,“果然一表人才!” 徐颂恒疑惑地瞥向赵长缨。 “这位是兵部司郎中,黄大人。”赵长缨介绍道。 “黄大人过奖。”徐颂恒忙躬身道谢。 黄承翼“哈哈”笑了两声,远远瞧见曾不措胸前挎着画筒,东倒西歪地趿拉着鞋走来,未及多说两句,朝两人拱了拱手,迎上前去:“曾先生!曾先生!” 曾不措在二层喝了好几盅酒才上来,眼睛迷离盯着黄承翼好半晌才认出人来:“诶诶,财神爷来啦!” “曾先生说笑了。” 黄承翼搀起曾不措往骰宝台走,不时扭头看他胸前的画筒,看一眼就加快一步。 “慢些!慢些!”曾不措整个人被半提起来,“要飞起来了~” 曾不措来到专属位置上,喝了口茶醒神后,把画筒拍在桌上,嬉笑看着周围的人:“老规矩,骰子数量增至六颗,每颗骰子的点数都押中了才算赢,每局赌注六两黄金。” “这是什么玩法?”徐颂恒凑到赵长缨耳旁问,“怎么从没听过。” “他自己定的。”赵长缨把手搭在徐颂恒肩上,把人搂近,让他看向桌上的画筒,“贤弟,你欠为兄的人情,今日就要还了!” 徐颂恒点了点头,同时在心里松了口气:这多简单啊! 曾不措把六颗骰子盖上,看着黄承翼:“要不,财神爷先来?” 黄承翼也不推辞,向前一步,“曾先生请。” 黄承翼连赌了十来局,钱袋从鼓囊囊变得干瘪,最多也只能猜中四个,不得不罢手,立在一旁观看。 “谢谢财神爷!”曾不措乐呵呵把钱兜到自己面前,得意地拍了两下旁边的画筒,“还有人要来吗?” 赵长缨用手肘杵了一下徐颂恒,徐颂恒会意,上前道:“我来!” 徐颂恒一出来,立马有眼尖的认出人来,嚷道:“这不是赢了小侯爷一匹汗血马的小郎君吗?!” “你还敢放他进来啊。”有好事的找到那日的庄家,揶揄道。 庄家努努嘴,不接话。要不是小侯爷带着,保证不出现当日的情况,他才不会把人放进千金复来。 曾不措听到他们的话,也不担心,要猜中每颗骰子的点数,那是几万分之一的概率,除非赌神降世,否则他绝不可能输。 他像往常一样,漫不经心摇动骰子,等徐颂恒下完注才翻开碗。 “一、五、三、四、六、二!” 众人看向徐颂恒押的点数,正好都对上了,顿时欢呼起来。 曾不措瞪大眼睛,不敢置信:“这……怎么可能呢!” “愿赌服输!愿赌服输!”赵长缨把六两金子拨给曾不措,眼疾手快夺过他身旁的画筒,“《千山飞鸟》图,我就收下了。” 徐颂恒正要和赵长缨离开,忽然被人薅住衣服,他疑惑地看向伸手的人——并不认识。 那人只是一个寻常赌徒,此刻正不好意思地朝徐颂恒笑道:“沾沾喜气。” 话音刚落,越来越多的人涌了过来。 “让我也摸摸!” “小郎君!”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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