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什么?” 江月抬起头,眼眶里蓄满泪水。 因为长期表达受限,她的表达能力不能够清楚描述自己的心情,慌乱、内疚、无措,综合一起让她没办法不哭。 “不要听警察说的,他们见多了,对他们来说没重伤都是小事,但对你、对我来说,这不是小事。”黎川朝她伸出手,“别太担心了,我没那么蠢。他先出言不逊,先动手的,我最多赔点钱而已,没关系。” 江月看着他,眼泪落下一滴,牵住了他的手。 在从小区到江月家楼下,他们又牵起了手。 他的手掌宽大,手指很长,手指弯曲勾着她的手,忽然,她用另一只手摩挲他的指关节。 中指关节破皮了。 他的手上还残留着刚才冲突的证据,但他本人很平静、毫不在意,仿佛刚才的事情不值一提。 江月用单手打字。 ——以后不要这么冲动了。 “我可没有冲动,如果冲动,我不会和他说那么多话。”月光透过树枝投射在他肩膀上,“不说这个事情了吧,一个纯种人渣,不要反复想他。” 江月点头,她装好手机,又去摸他的指关节。 这一点伤痕,对她而言是特殊的。 她指了指楼上,意思问他要上楼吗。 她想回到房间给他的手指消消毒,然后再拍一张照片,她想留存下来。 在灯光下看得更清楚,中指、食指指关节都破了皮,露出带有血丝的真皮组织。 江月用碘伏棉签给黎川擦了擦,把手机拿起来,打开相机,然后歪着头看他。 “拍照?”黎川问。 江月点头。 虽然他不清楚缘由,但没有刨根问底,只是说:“你拍吧。” 他的手指虚握成拳放在灯光亮一点的地方,江月一手拿手机,一手轻轻捏住他的指尖。 这是比通宵爬山更为特别难忘的人生经历。 他挡在面前像山一样,他的强大和从容让她从慌乱中平静,不用强行忍受骚扰真好。 “还想拍吗?”完全不知道江月在想什么的黎川问,“我身上应该还有。” 他在江月疑惑的眼神中站起来,撩起短袖,不断在灯下变换角度,“能看见吗?我肚子上有个脚印,要拍照留证据的话把这个也拍上,明天说不定就没了。” 江月哭笑不得,拍了一张他低头看自己肚子的傻样。 袁聿是第二天到了咖啡店才知道这事情的,他眉头紧蹙,半天才说:“我靠!” 西西气得快抓狂,“怎么会有这么恶心的人!今天川哥去派出所了吗?” ——早上去了,刚跟我说对方诊断疑似脑震荡,要住院,要赔偿七万。 “什么?!”西西大喊,“要脸吗?!” 袁聿倒还冷静,“黎川不会惯着的。” ——他提出换医院检查,检查费用他付,同意调解只能赔七百。 她的手指顿了顿,露出一丝无奈的笑,继续打字。 ——他要求对方把踢坏的水桶赔给他。 西西的怒火卡住,只能无语了,“……川哥还是一如既往。” 袁聿也放平了眉毛,“看来他能自己解决。” 江月点开黎川的照片,手指按在他的脸上,微微用力。 不知道有人在担心他吗?还不快点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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