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糊,殷字清晰如镌。 薛君忙问:“何者为夏,何者为殷?” 祭祀却看向莱朱,“太子以为何也?” 莱朱心中一动,脱口而出:“西夏东殷。” 祭祀笑道:“天无二日,民无二主。天相与卦象皆明了无疑,寓指以殷代夏也。” 得此天相指引,薛君一颗心嘭嘭直跳,只觉得是祖先保佑,要使薛国顺应天时而大兴。 只是…… “殷所指者,又是何人?” 薛君勤勉,对当时大夏所有诸侯国了如指掌,却无一国以殷过国号。 难不成,是新主定鼎之后,迁都于殷地? 祭祀苦笑:“天机难测也!” 一知半解与全然不知,究竟哪一个更加磨人? 正在此时,有侍者来报:“阳翟有天使至。” 薛君忙命人去请王妃,自领太子与祭祀出迎使者。 双方见礼毕,使者便神情肃穆,告诉薛君:“共主宾天,太子履癸继位,欲迁都于斟鄩,命各方诸侯于明年春会于斟鄩。” 薛君思及天有二日,又思及方才卦象,心里“咯噔”一声:斟鄩正在西方,莫非大夏江山,当真要日薄西山了吗? 愈加惶恐之余,薛君也不禁升起一丝悲凉之意,垂首道:“共主有命,不敢不尊。来年开春,必入斟鄩朝贺共主。” 旋即命人领使者下去好生招待,待其临行时,又送了薛国自产的一种细葛布,慰劳使者。 待次年春,薛君将一应国事托付于王妃姜氏,又令留守群臣悉心教导太子,便将贡品装满了十五大车,率兵三千,西出城门往斟鄩而去。 薛国在众诸侯国中,无论国土还是国力,都处于中流,自来不上不下,不显山不漏水。 也就是这代国君贤明著于世,又有太子莱朱伴随异象而生,才有了几分令人侧目的资本。 可令人侧目,却也并非全然都是好事。 往年朝贺共主,薛国进献贡品十大车,于薛国来说并无为难之处。 去年使者来时,却特意点名了,定号为“桀”的新任共主知晓薛君治国有方,命他朝斟鄩时,献贡品十五大车。 既是进献共主,自然不可以寻常之物敷衍,须得丝绸、精米、瓷器、漆器等珍贵之物。 如此凑满十五大车,举薛全国之力,也不过勉强了。 一时之间,薛国百姓对新任共主埋怨在心。 等薛君赶至斟鄩,于驿馆中汇集了其余诸侯,方才知晓共主桀不只增加了他们薛国的供奉,其余诸侯国也无一幸免,使者以各种借口索供。 众诸侯多是敢怒不敢言,唯有商国君主汤表露怒色,直言要面刺共主,好与天下休养生息。 往年朝贺先王发时,薛君也曾受过尚为太子的桀亲自接待。当时的桀看起来十分谦和,很有明君仁主之相。 可哪有仁主甫一登位便加负于天下的? 更有夏将亡之卦象在前,薛君心知桀并非虚心纳谏之君,便暗中劝商君忍耐。 商君却道:“不然。君不察,臣当谏之,岂可以一己安危而畏缩不前,坐视天下将起之祸?” 薛君默然,半晌之后,再拜而退。 直面了商君的底气,薛君才猛然惊醒:商国与薛国无论是领土还是兵力,皆不可同日而语。 自商汤继位之后,商国便大力发展军事,已经逐渐统一了黄河下游,大有虎视中原之意。 只要商国不灭,便是商君如何直言面刺,夏后桀少不得都要忍了。 三日之后,共主朝会,众诸侯随四大方伯入朝觐见,向共主进献方物。 因共主亲派使者索要之故,无论方伯还是诸侯,进献之物比之先主时期都更加丰厚,奇珍异宝不计其数。 夏后桀大悦,命使者以大觞犒赏诸侯,以示共主恩德。 这等表面和谐,到了商国君主单独叩拜时戛然而止。 商君竟是空手而来。 莫说共主的额外索求,便是原本该商国进献的份额,他连一块玉珏、一粒稻谷都不曾带来。 夏后桀脸色骤然阴沉,即刻便命左右缉拿。大臣费昌眼皮子一跳,急忙出班劝谏,替商君求情。 此时商国在汤的带领下,已经逐渐控制了黄河中下游。夏桀之所以刚继位就迁都,未必没有避其锋芒的意思。 如果形势允许,夏桀真想在左右伏下刀斧手,将商汤砍成肉酱。 只可惜他继位未久,威望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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