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鸢几人带着月光进入医馆。
她回头看向他揶揄:“我们可提前打招呼了的,涂山县到这里路程本就不短。”
范程吉说不过苏鸢,而且白日太累,他敷衍摆手打着哈欠道:“终于等到你们,我也进屋休息了,你们洗漱完早点休息,记住不要留火。”
卢婉蓉颔首道谢。
苏鸢看着离开的背影,对方嘴里还在唠叨什么:天干物燥的词语。
咚咚咚——
卢婉蓉放下水盆,想也没想走向门口:“怎么跑到前门去了?”
“七。”
苏鸢连忙顿住,大步上前扯住卢婉蓉紧张摇头。
卢婉蓉被神情紧张的苏鸢一扯反应过来,刚才小绰可是在后院整理驴车。
她看向黑色的木门退后一步,询问道:“哪位?”
“拿药。”
低沉暗哑的男音让卢婉蓉与苏鸢面面相觑。
两人放轻步子再次退后几步,昨日她们才听到盗匪的事,不能怪她们多想。
“怎么了?”
苏鸢跟卢婉蓉吓得一颤,转身看向疑惑的苏绰,连忙上前拉过他无声道:“外面有人拿药!”
苏鸢眼眸朝他灵动眨了眨。
苏绰明白过来,若是平常病症应是白日前来,若是急症也不该只是拿药。
苏绰示意两人不要出声,轻声走到门口一尺的位置:“阁下需要什么药?”
脸色苍白的泊风听到屋内的动静本来都放弃了,听到清朗的询问内心有片刻诧异。
只是身上伤势......
他咬紧牙关忍痛强装平和道:“蒲黄、白及、大枣、驴胶...”
苏鸢与苏绰相视,这些都是外伤止血还有补气血的药材!
苏绰想了想还是颔首:“稍等。”
苏鸢连忙上前止住他低声开口:“这也许是刺杀朝廷命官之人!”
苏绰手脚麻利把药抓起,最后还添置了些效果更佳的药材。
他看向着急的小姑娘低喃:“涉及政治,旁观者无法判断,我既然作为医匠那就在其位谋其职。”
“你昨儿才是!”苏鸢看着菩萨心肠的苏绰低声提醒。
卢婉蓉也踌躇上前低声道:“小绰就算如此,这人也不是什么善辈,你当心他...”
苏绰向两人指了指后院,然后拎着药包走到后院从院墙扔出去。
苏鸢看着他进来走到门后站定,示意对方去巷子里拿。
她听到门外声音连忙跑去通往后院的门躲着查看。
卢婉蓉拿着武器紧随苏鸢身后。
两人等了一会,从墙外传出一句话。
“送药之恩某会铭记于心,以后若有缘分一定偿还。”
然后就没声了。
没声了!
苏鸢回头看向走来的苏绰气恼:“枉你给他准备这么多,怎么药资都不留下!”
苏绰也没想到,对方拿药真的是拿呀?
他摇了摇头轻笑:“这次损失可不少,我以后得努力了。”
苏鸢叹了口气。
她们在涂山县外准备的二两银子被偷掉,加上买地买羊这些更是花了好几十两。
现在没想到都快到家了,还舍了近二两的药钱。
卢婉蓉也无奈,搭着苏鸢肩膀:“先休息,明日到家再议。”
也只能如此了。
苏鸢拖着疲惫的身体跟着进屋睡觉。
“竟然敢刺杀官员!”听完描述的苏申赋拍着椅子扶手大惊!
他忙看向首位沉思的苏申儒。
苏鸢几人等天亮了才出发回村,回到村她们就拉上苏申儒述说这事。
昨夜苏鸢越想越不对,悍州乱她能理解,怎么铜城会出这种事?而且失去的人竟然是税官?
苏申儒抬眸看向苏鸢,小十三比自己想的还要敏锐。
他负手起身走到门口望着外面呼啸的天空低喃:“要变天了。”
“大哥你是说?”苏申赋几人相视一眼,起身紧张看向苏申儒。
苏申儒回头看向众人颔首:“我们得抓紧时间,起码让第四代赶在上面更迭之际全部换籍。”
苏申卷忐忑上前:“大哥你不信任太子?”
苏申儒摇了摇头:“不是不信,经过家变之事,我知道凡是要往最坏的打算。”
苏鸢颔首:“若配出其他羊种,再加上香水还有接下来计划,我有信心,明年能脱籍三人左右。”
苏申赋看向愁眉的苏申儒上前安抚道:“大哥莫忧,圣上刚过知命之年,平日身子也安康,三年内应是不会出事。”
苏申儒看了几个乐观的兄弟一眼,然后又看向苏鸢。
他想的就是三年,可按照计划,药材种植还有学徒收授,应也三年才能看到成效,只是小十三还小。
唉,算了,不该把这么大的压力全数压在还如此稚嫩的肩上。
他走到苏绰与苏鸢身旁拍了拍两人肩:“你们齐心协力,争取在三年后让苏氏四代脱籍半数以上。”
半数,应能延续苏氏香火吧?苏申儒悲戚望向天边。
走出族堂的苏鸢格外低沉,她以为日子越过越好,可现在看来,危机却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