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吧,沈菡虽然不知他为什么这么如临大敌,不过她相信玄烨作出每一个决定都不是无的放矢。而且,她知道玄烨手里确实有这么一批不为人知的密探势力,很好用,但很少会动用。
这批人明面上的身份是尚虞备用处(也叫粘竿处)的侍卫和太监,主要负责皇帝出巡和一些娱乐活动的护卫工作,私底下的势力和内线却深入到宫廷、外朝乃至市井的各个角落,是玄烨极重要的一个消息来源。
用粘竿处查,肯定比用慎刑司查快得多,只是这是专属于天子的密探机构,其他人还是少沾染为妙。
既然玄烨把事情接过去了,沈菡也就不再操心了。
她把胤禛叫来嘱咐了两句,让他回去好生安抚胤俄:“有你们阿玛在,此事定然很快就能水落石出,让他安心照顾贵妃,不要着急,见到什么也不要打听。”
粘竿处的手段比慎刑司重得多,永寿宫……此时想必已经是一片炼狱。
但朱漆重门密闭,再多的哭喊惨叫,外面也悄无声息。
沈菡想到此处默然了片刻,用手轻轻揉了揉额角眉心,但她很快就收拾好了精神,开始着手处理宫务和秀女的事。
“这两天看看什么时候方便,把储秀宫的教养姑姑和管事嬷嬷都叫过来,我要问话。对了,各宫不是要过来请安吗,也不用去坤宁宫了,就在承乾宫见吧。”
“是。”
皇后娘娘终于传召了!
谕旨没说只见主位,那就是大家都可以去请安!
庶妃和答应们一年都见不着皇后一次,闻言全都心潮澎湃,拿出了压箱底的衣裳首饰打扮起来,盼着能叫娘娘看两眼,垂询几句,那都是天大的福分。
春答应兴致勃勃地对着穿衣镜试今年冬例里的新衣裳。
虽说皇后宽厚,现在份例里的衣裳都给的足足的,但她们往年俭省惯了,平日没什么大事,还是只穿旧衣裳。也就是要出去露脸了,才舍得开箱子把新料子拿出来穿穿。
春答应左右转转:“这玻璃镜子就是清楚,以前主位娘娘们也不过能得一块小把镜,没想到现在咱们竟也能用这等贵人物件。”
皇上前些年在造办处建了个玻璃作坊。
听说是因为皇后娘娘喜欢玻璃的造物,嫌弃进贡的产量太少,不够用。
皇上最宠娘娘,所以专门派人从南边找来了能工巧匠和几个绿眉毛的外邦人,一起研究怎么造这个东西。
别说,最后竟然还真的造出来了。产量越来越大后,这玻璃的东西在宫里渐渐没那么稀罕了。各宫的窗户陆陆续续都换上了玻璃窗,镜子也开始从小到大,从仅供主位,变成了人手一块。
内务府库房里攒下了好些,主位娘娘们小把镜多到用不完,还会赏给得意的宫女,宫里吃不下后,又开始往京城里销了。
春答应洋洋得意道:“听说外头都道这是宫里娘娘们用的好东西,贵人们抢得紧呢!”
外头王公贵胄都要抢着买的好东西,她这就有这么大一面呢!
春答应搁这儿说了半天,连个搭腔的都没有,不满地回头:“你好得理我一声啊!”
秀答应没精打采地倚在炕上,衣裳没换,头发没梳,懒洋洋道:“嗯。”
春答应凑过来瞧瞧她:“你这是怎么了?”
秀答应意兴阑珊:“去见皇后,又不是见皇上,至于这么高兴吗?”
她们在宫里闷了这么多年,从新鲜水嫩熬到快要人老珠黄还没出头,还不都是托了皇后的福!要不是她嫉妒,不叫皇上沾别的女人,她们这么多年怎么会连皇上的面都见不着!
如今储秀宫又进来了一茬更新鲜更年轻的秀女,眼看她们这辈子就出头的机会又少了一分,秀答应恨死皇后的心都有了,哪里会高兴见她。
“哼,最好今年能有个绝色的秀女,把皇上迷了去,也叫皇后尝尝这个滋味!”
春答应望天翻了个白眼,有吃有喝,新衣裳穿着,新首饰戴着,想点儿什么不好,整天惦记着连个影儿都没见过的皇上。
她才不想,没有皇后也有旁人,她觉得以自己的姿色家世,得宠根本就是梦里的事儿。要不是皇后宽厚,她才过不上今天的好日子。
“行了,你赶紧更衣吧,误了请安,咱们谁也担待不起。”
众妃再次齐聚承乾宫,这次来的人比上次还多,正殿里云鬓香鬟,裙钗涌动,主位们都在案几旁坐着,贵人也能捞个绣凳,其他人就只能在主位身后站着了。
照例还是先‘开会’。
主位把自己宫里今年的大事说一说,有没有人病了伤了、有没有太监宫人暗地里弄鬼,房屋有没有要报修的,大件的家具有没有不好使的,金器银器用不用送去炸一炸等等。
像四妃这样有儿子依仗的,自己去和内务府打交道办就行。但像端嫔这样失宠已久,快活成隐形人的妃嫔们,这些事自己是办不了的,只能依托着别人的名义沾个光办。
董氏这几年在皇后的照应下过得还算不错,气色比往年好了许多,过来开会也不像从前那么木讷,能开口说两句话了。
沈菡问她的咳疾今年还有没有再犯,董氏苍老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