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当由圣裁,回头待孤给皇上上折请旨,以御批为准。”
礼部官员:“是。”
之后又有漕运总督的折子送过来,说是运粮船到了山东济宁,比去年早到一个月,都是多蒙圣恩云云。
胤礽看完将折子放到一边,这种长篇大论的,其实除了开头那一句话,后面全是颂圣的套话,他将重点摘了下来,写到阿尔弟病故一事的下边,这事儿给汗阿玛说明白就行了。
再往后又有户部过来,说黑龙江将军来了信,黑龙江和齐齐哈尔等处化冻了,月初十下了种子开始春耕。之前有旱情,现在终于下雨了……
胤礽认真听完,农耕是大事,皇上一贯重农,所以这事儿得写的详细点儿。
他一笔一笔把户部的消息条分缕析地写清楚:发生旱情的墨尔根是四月十下的雨,下了寸,黑龙江下的多,十一、十下了两天,够用了,齐齐哈尔没下,米价现在一大石是八两银子……
如此在书房里忙碌一整天,看折子带见人,连缓口气的功夫都没有,这才将事情理顺个差不多。
胤礽将写满政务的折子封箱,贴上皇封交给侍卫:“尽快发去御前,不要耽搁。”
“是。”
胤礽自觉更重国事的想法并没有错,实际上论道理也确实没错。
他读书一十载,好不容易得来了监国的机会,走上前台执掌权力,文武百官、宗亲勋贵,全天下人都在审视着这位大清首位储君的第一次执政,胤礽自然一言一行都不敢授人把柄。
他想给皇父和百官交上一份完美的答卷,以此得到皇父和百官的认可,何错之有?
奈何,父子一人的想法总是南辕北辙。
如果沈菡是胤礽的生母,那胤礽就能明白——他的父亲,其实是一个情感极为丰沛的帝王。
不管是在情感需求还是在情感供给方面,玄烨不但要远高于其他皇帝,甚至还要高于这世上的大多数普通人。
他会本能地给予关心对象细致无比的情感关怀,这种关怀的体贴程度有时候甚至会让对方惊讶,但同时,他也会期望从对方那里得到同等的关怀。
而一旦给予的情感屡屡得不到反馈……结果显而易见。
但偏偏,沈菡不是胤礽的母亲,胤礽也没有一个能够教给他什么是‘情感需求’,怎样向别人‘情感供给’的母亲。
他也不是玄烨,能在自幼丧父丧母的环境中,无师自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