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恭敬本分,多余的一个字不说。
这话果然提醒了老皇帝,“宣十王!”
他在位年月长,儿子十五位,女儿十位,当真是多子多福。
他自问在这些儿子里头也没有偏向哪个,又注意维护太子的地位,儿子们虽无手足情深,倒也其乐融融,且各有各的才具,比如这位老十,就是个喜欢游山玩水沉迷书画的。这位经常带着随从各地微服巡游,如今就才从东南沿海一带回京。
圣上宣召,十王自然火速入宫。
“父皇动问,儿臣不敢虚言……”
十王段栎便将当初山中偶遇,得老夫人暗中指点,躲过一场生死劫的事讲了。
“后来儿臣去了金城,也曾让人暗中打听过这位唐老夫人,发现唐老夫人在金城深居简出,不大与人交际,倒是没什么神异的事迹,此后儿臣又坐海船游历去了别处,临回京时,倒是听说了有位唐老夫人出手保下金城的传说,却玄之又玄,简直将唐老夫人传成了仙人!”
皇帝虽是喜怒不形于色,可眼中的光芒却越来越盛。
地方上的官员为了讨好,添油加醋,夸大事实倒是真有可能的。
但老十是他的亲儿子,无心朝权,不图名利,一心做个游山玩水醉心书画的闲王,从老十嘴里说出来的话,自然是可信的!
“哈哈哈,原来世上当真有奇人!既然有这般的功绩,自然该封赏……”
主要还是封赏之后,再把对方请到京城来,万一真有长生仙术呢?
太子在一边听着,便建议道,“承安伯府的老伯爵曾经上表,请求独子降等袭爵,既是老夫人与国有功,不如便准了?”
皇帝微愣了下,“承安伯府老伯爵去了,现下还没有承爵的?”
真是年纪大了,记性本来就差了,更不用还是个末流的伯爵府里的事,皇帝能勉强记住个随安伯已经不错了。
太子抱拳道,“正是,老承安伯十几年前过世,因独子是妾室所出,所以一直未能袭爵……”
“这独子不是唐老夫人所出?”
皇帝不由得多看了太子几眼,这儿子是不是傻?唐老夫人与国有功,所以庶子袭爵?
太子点点头,“看表章上是如此……不过一府当家人没有爵位,想来满府女眷也是不安的。”
皇帝眼神微斜,“这独子可是唐老夫人养大,记在了她名下?”
太子就卡了壳,“这个,儿臣就不知了,不过想来……”
满府就一个儿子,就算为了养老吧,也得记在名下吧?
皇帝不客气地打断了太子,“老十你来说说看……”
段栎老老实实地答话,“父皇,儿臣曾经打听过,现在承安伯的当家人,是老伯爵早年的通房所生,老伯爵先娶一妻,生下一女后早逝,后来才娶的唐老夫人为继室。唐老夫人无所出,因此晚年求仙问道,现正住在两城不远处的灵雾山的道观中,那道观原本不知是哪年哪月传下来的小观,残破不堪,唐老夫人出资修筑一新,起名为溪山观,如今她已经正式出家修道,自任溪山观主。”
段栎其实也不想把太子哥衬得那般蠢,然而老夫人的确是有几分道行,还救了他一命,他是真不想让父皇被误导啊。
要真是如太子哥说的那样,唐老夫人立了功,结果被不大孝顺的庶子给沾了光……那唐老夫人岂不是要寒心?
“儿臣听说,唐老夫人倒是将那位庶子的嫡长子抱在自己膝下抚养,后来洪家这位公子进京科考,中了第一百二十八名……”
皇帝一听,倒是来了兴致,“哦,你倒是知道得清楚啊!”
段栎忙说,“当初在山中受了唐老夫人的指点之恩,儿臣就送了一枚信物给唐老夫人的孙儿洪麟,让他若在京中遇到难处便给儿臣传个信……”
太子目光闪了闪,“莫非是这位洪麟遇到了什么难处,便来找十弟了?”
其实太子心里是有些不快的。
这位唐老夫人若真是什么得道高人,凭什么遇到她的反而是十弟?
段栎冲着太子拱了拱手,面上带了丝微笑,“皇兄明见,正是这位洪麟遇到了难处,来找臣弟求助了。”
洪麟遇到了什么难处呢?
说起原委来,实在是让人哭笑不得。
原来这位中了同进士之后,便留在京中等着选官。
一般来说,这些同进士能选到的官都是芝麻小官,若是想被派到那富庶的地方,还得寻对门路,打点活动一番。
承安伯府虽然已经没落,但钱财还是不太缺的,洪麟上京来,他老子大手一挥,就给他带了七千两,花去两千两,还有五千多两可以用来活动。
结果洪麟去活动的时候,就悲剧了。
一位吏部的郎中就看中了洪麟年轻俊朗,且还是勋贵出身,非要把新寡在家的女儿嫁给他。
说起来郎中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官,但这位郎中却是京城本地人,在吏部做老了的,没有功劳也有资历,完全可以影响到洪麟未来三年的去向,若是给他整到偏远地方,穷山恶水还有匪乱的地方,怕是小命都难保。
要这位郎中的女儿真是花容月貌也就算了,偏偏洪麟打听了一番,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