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通牒,
“我今儿把话撂这,你要是连你乡下媳妇都管不住,你这高工的位置就给麻溜腾出来,你不想干,有的是人想干!”
骂完就再懒得听他解释,直接挥手让人滚蛋:“赶紧给我滚蛋,另外还有,要是下次人家再写信举报你苛待俩孩子....你想想那个后果,言尽于此,滚!!”
灰溜溜的从总工办公室出来,候孝东脸色阴沉的吓人,好容易熬到中午,就立马气冲冲的往家跑......
听说的闹的还挺大,都大打出手了,出了家属院大部分吃瓜群众的意料之外,让人们重新认识了候高级工程师.孝东。
毕竟之前作为大学生出身的高级技术人员,候孝东给人的感觉是文质彬彬,是温文尔雅,是知书达理,结果那样斯斯文文的一个人,居然有一天也会打老婆,跟乡下泥腿子庄稼汉一样一样,谁敢相信呢,不过据说亲眼所见的人不少,石锤无疑。
家属院里没有新鲜事,候家的事半天功夫就传遍了钢铁厂,不过倒是没掀起什么大风浪,本来这年头打老婆就不新鲜,加上钢铁厂绝大多数工人都是大老爷们,又大多是作为家里的“顶梁柱”,主要经济来源的提供者,“偶尔”打打老婆更是家常便饭。
不过钢铁厂的糙汉子们暗地里还是会忍不住笑话候某东,觉得某人之前八成也是装出来的,如今“翅膀硬了”,可就不显出原形来了?
候孝东中午“大展了一下雄风”,算是解了一大半的气,自此打开了夫妻相处的新方式不提,眼目前脸上几条长长的血丝,还是让他觉得丢尽了脸面,走路时都是低着头捂着脸,心里更是恨周小翠出手狠辣,丝毫不给他留脸面。
经此一事,周小翠倒是难得的跟萧圆感同身受了一回,作为家里唯一的“外人”,深深的感觉到了身若浮萍,孤苦无依和举目无亲,当然这些词都是出身书香门第的萧老师脑补的。
作为只上了几天扫盲班只认识几十个字,约等于就是文盲的周小翠哪里能整出那么些胡里花哨的字眼儿,对她来说,特么的男人实在是太狠心了,昨晚上还卿卿我我恩爱无比,转过头说打就打,不讲一丝情面,一点不顾给他生儿育女的功劳,简直狼心狗肺、猪狗不如.....
周小翠在心里默默问候了老侯家的祖宗十八代,可作为翻身农奴把歌唱的乡下土妞,作为老周家唯一鱼跃龙门嫁进城的姑奶奶,也是十里八乡最出息的姑娘,是他们老周家的希望,也是全村的骄傲,肩负着拉拔老周家的重大使命,如何能在此时就轻言放弃?
她不能,她不敢,她也不甘!
话说回来,似乎除了接受现实,她好像也没有别的出路,她没钱没工作没户口,唯一的指望就是自己男人,在这种条件下,她怎么能拧的过候大腿?最后挣扎了挣扎,挠了人几下也就罢了。
可能是接受了社会主义铁拳的毒打,让她真正意义上的了解到她在这个家的家庭地位——就是没有地位,周小翠一下老实了,不管是真心还是装出来的,反正在家属院的大嘴巴婆娘们看来,她被收拾服了。
就是候母看着,都觉得儿媳妇长进了不少,知道眼里有活了,以往拨一下动一下,如今不用人提醒,自己就知道找活干,省心又省力,真是天大的进步。
由此老太太更加推崇老祖宗“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话,以前她只是骂骂咧咧,如今是扫帚鸡毛掸子,从动嘴转到了动手....
萧圆听了都唏嘘不已,就是不知道周小翠能忍多久了!
打那后,小哥俩的日子就好过多了,每个月还能有额外的零钱,这可稀奇的很,自从萧家出事、候家老俩口进城后,孩子们就再也没有拿到过零花钱。
按着候母的意思,老候家苦出身,讲究的就是吃苦耐劳,勤俭节约,可不能学那资本家小姐少爷的做派,于是就把孩子们手里的零花钱全给没收了。
后来候家的财政大权就到了候母手里,就算周小翠进门这么久,连男孙都生了,管家里大钱的还是候母,没成想老太太这次居然想通了,真不容易,那么大年纪的老太太能做到这一步!
毕竟对于像老太太这样只出不进的貔貅来说,掏钱出来是件多么痛苦的事,不过这次居然太阳打西边出来,可见候家老俩口做了多大的“牺牲”,估计每次给钱的时候,都能呕出半斤血来吧。
事实跟萧圆想的差不多,要不是万不得已,候母哪里肯给钱?一个月两块钱呢,想想就心疼的慌,想他们在乡下一年到头累死累活才能落到手多少钱,这俩个小崽子屁事不干,还在家里吃在家里喝,居然一个月还要给两块钱?简直就是抢钱!
可是不给不行啊,儿子的工作在人亲娘手里握着呢,关键是人亲娘跟老候家有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