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老大的传言,她也不是没有听说过,只是涉及到儿子的脸面,她只能暗暗敲边鼓,只是敲过几次,听儿子的口气倒是不像有事的样子,她也就放下了心,没成想,还真是那方面的原因。
想想从前,又想想如今,老太太怎么能不糟心呢!
“你先别哭啊,大哥好好的活着,不比什么都强?”
林小姑将网兜放到桌子上,就扶着老母亲坐下,随即从网兜里拿出一个槽子糕递给她:“娘,刚到的槽子糕,你尝尝。”想起自己苦命的大哥,林小姑也是叹气,原还想大哥一把年纪,咋就不着急成家呢,敢情根子在这儿呢。
儿子出了这么的事,老太太哪里吃的下东西,她抹了一把泪,又问起了上次的事儿:“让你打听的事儿怎么样了?”老太太说着又是叹气,
“实在不行,就从你二哥家里过继一个,反正你二嫂能生,让她舍出一个儿子,以后老了也能跟着享福,保管她乐意!”
林小姑嗤笑:“那能不乐意?”
她二哥家的几个侄子,最小的四柱都十几岁了,知道自己亲爹妈是谁,过继过去还不就是让大哥帮他们养儿子?她大哥可是正处级干部呢,一年光工资就不老少,还有现成的楼房住,真过继过去,最后那些还不是便宜了二房,她二嫂倒是好算计。
老太太深有同感的点了点头:“前儿你二嫂还跟我提这事儿呢,让我跟你大哥写信,我寻思着你这儿还没消息,就没回她。”
手心手背都是肉,老太太也希望肉烂到自家锅里,老二家儿子是多,可孩子实在太大了,过继那么大的孩子给老大,她心里也不落忍,想着要是大儿子的“病”能治还是得“治”,过继的儿子哪里有自己亲生的亲。
“娘,你可千万别松口!”林小姑一把握住老太太的手,再三叮嘱,“不是我个做妹妹见不见得二哥好,存心搅和娘家的事,只是你想啊,二哥家几个侄子都多大了,四柱虚岁都十四了,眼瞅没几年都要娶媳妇了,过继他出去,不是诚心给大哥找麻烦吗?”
林小姑掰着指头给老太太算账,“真要过继过去,到时候是不是得把四柱接到城里养着,等过几年岁数大了,是不是还得帮忙张罗个工作,最后是不是还得大哥出娶媳妇的聘礼,你说说这一桩桩一件件的,得多花多少钱,哪有这么算计的?”
老太太活到这把年纪,哪里不知道其中的厉害,只是手心手背都是肉,她也难啊,一想到要让大儿子吃那么大的闷亏,老太太又是唉声叹气:
“唉,真到了那步田地,也只能过继四柱了,总不能便宜了外人吧!”
真要过继,老三家的五柱倒是最合适,可老三两口子结婚十几年才求来一根独苗苗,哪里能过继他家孩子呢,唯一合适的就只有四柱了。
“急什么!我看三嫂年纪不大,没准还能生,您老生我的时候,多大岁数了,这会儿不比那会儿日子好过?我看还是再等等,万一到时候三嫂运气好再生个小子,过继给大哥,不是正好?”林小姑不动声色的劝着老母亲,
“娘,大哥那“病”要是真治不好,岁数也不大,再等几年又不是等不起,咱们何必这么着急?万一弄不好,戳了大哥的肺管子.....不得跟咱们离心?”
“我倒是无所谓,横竖都嫁出去了,跟我没有关系,可大柱他们几个,以后还指着大哥拉拔呢,真把人算计狠了......”鸡飞蛋打,啥好处也别想捞到一点儿。
老太太想想也是,忽然想到什么,一把抓住老闺女的手腕:“让你打听的事儿到底打听的怎么样了?”
林小姑的手腕被老太太攥的生疼,赶忙答应:“打听到了,打听到了!”
“找到了就好,找到了就好!”老太太一听有门儿,长出一口气,“那老中医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你怎么跟他说的,你跟我仔细说说。”
这两年从城里下放来了不少“能人异士”,她没少听村里人提起,之前左耳进右耳出,没怎么放心上,这回大儿子出事,她才想起这事来,不过那帮人身份太特殊,老太太也不敢大张旗鼓,这才让老闺女悄悄去打听,万万不能漏了风声,害人又害自己。
“打听到了,隔壁公社有个从北京下放来的老中医,听说很厉害。”
这事也不是她打听到的,是她男人薛怀打听来的,不过他也就打听到有这么个人,至于直接跟人解除,求人老中医帮忙看病......不好意思,他们两口子都不敢,就怕落到有心人的眼里被盯上。
老太太一听人是从首都来了,立马放下一半的心,人首都来的,肯定厉害,老大的“病”看来有希望了。
林小姑看老太太长出一口气,赶忙提醒:“娘,人是找到了,可这看病的事儿,还得大哥亲身回来才行啊。”
老太太一拍大腿也是哈,于是母女俩就又嘀咕起怎么让大儿子/大哥回来的事儿,正商量着呢,就听老三媳妇进来了。
“娘,小姑回来了啊!”
老太太一听儿媳妇的声音,就赶忙起身开门:“老三家的,今儿她小姑回来了,你去切半斤腊肉炒了,正好这阵子大家干活都辛苦了,一起补补。”
别看老太太眼睛看不见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