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一行人回府的时候,回得那叫一个迟。
她在小汤山的时候是不好说镇国公什么,可是出了庄子之后,便憋不住了?刚好儿子儿媳都在身边,说起话来也有个人应和。
所以这一路上,孙氏都没停下来骂镇国公。叫她最恨的,是镇国公拿着长子跟二郎比:
“他明知道二郎最听不得那些话,更知道这件事是他们父子俩不和的症结所在,可他偏偏还要挂在嘴边说,你说他贱不贱?自己在家里成日里念叨念叨也就罢了,竟然还在王爷年前抹黑二郎,我看他是脑袋被驴踢了,当真是蠢笨如猪!”
这骂的可是丝毫不留情呀。
唐郢对他这父亲,也是不满久矣:“父亲身居高位,身边的人都敬着他怕着他,这么多年过去,他这坏脾气被纵得越来越出格了。”
“何止是出格,我看他这是要上天!个老匹夫,回头等咱们回去了,谁也不要搭理他。就这么冷着他,好好给他个脸色瞧瞧。”
唐郢对此并没有意见。
说了那样的话,冷个半年一年的,也是应当的。
孙氏看向楚氏。
楚氏忙表态:“我听您的。”
孙氏脸色和缓一些。只要他们几个人都一致对外,她就不信那个老匹夫不会低头。
这一次,谁过来劝她都没有用,她非得把这死老头子的性子给掰回来。嘴贱成这样,也是世间少有,他们家二郎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一个糊涂蠢笨的爹?她都替二郎觉得委屈!
马车停在镇国公府门前时,孙氏又重申了一遍:“记着,待会谁也不要跟他说话。哪怕是他主动问起了,都不许搭理他。”
唐郢夫妻俩再次点头。
在这件事上,他们完全赞同孙氏。
一时进了府,沿着府门那条长道还没往前走几步,楚氏跟前的大丫鬟便已经找了过来。
丫鬟一脸担忧。
他们家大少爷今儿傍晚便被国公爷给带了过去,到现在都还没有还回来。说不担心那是假的,可是再担心,他们也不敢在国公爷手底下要人呀。如今世子爷他们回来了,丫鬟便赶紧过来禀报了。
孙氏一听到这话,脸都黑了几分:“这死老头子,就会做一些没所以的事。”
朗哥儿小孩子家家的,竟然也被他硬拉了过去。
“那康哥儿呢?”楚氏赶紧问了一句。
丫鬟道:“康哥儿还就在院子里,国公爷本来也是想叫康哥儿给领过去的,可国公爷一抱他,康哥儿就哭。”
所以,国公爷就只把没哭的朗哥儿给抱了过去。
如今看来,还是康哥儿机灵。
“不知所谓!”孙氏真是不知道该怎么骂他才好。她也知道楚氏正担心着,是以赶紧给她吃了一颗定心丸,“你们先回去歇着,我这就过去让人将朗哥儿给你们送过去。别着急,等你们回了院子之后,朗哥也差不多该回去了。”
楚氏还能说什么呢,只好这样了。
不过她担心归担心,可也知道他们是亲祖孙,国公爷便是再不靠谱,也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楚氏矮身行了礼:“那便劳烦母亲了。”
孙氏挥了一下帕子,让他们赶紧回去。
几个人在岔路口分开,孙氏领着一杆丫鬟,气势汹汹地就闯进了主院。
镇国公正等着人。等这么久,他心里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以为孙氏真会在庄子里住下。结果下一刻,孙氏竟然就这么领着人跑到了屋子里头来。
来得都叫人猝不及防。
不等镇国公开口,孙氏便看到了自己的所以。
这一看,叫孙氏更气了几分。她几步上前,将趴在桌上睡着的大孙子给抱了起来,回头交到嬷嬷怀里:
“可怜的孩子,手脚都凉成这样了。这么些没眼见的东西,一个个跟死人一样,老的不是人,难不成你们年轻的也不是人吗?”
屋子里没有一个敢应的。
就连镇国公,也被唬住了。他哪里知道,朗哥儿竟在桌子上睡着了呢。
孙氏骂完之后,又赶紧给孙子披了一件衣裳:“快抱他回去吧,他爹娘肯定是担心死了。”
嬷嬷行了退礼,几乎退出了屋子。
屋子里终于算是消停了下来,镇国公看着孙氏,自以为大方地主动开口:“你还知道回来?”
镇国公这一辈子都是把姿态端得高高的,他做不来低声下气的模样。哪怕如今他错了,也当然不会表现出犯错时应该有的态度。
孙氏权当时没有听到,对着丫鬟吩咐道:“将偏房收拾一件出来,把我常用的东西都摆到那儿去。”
镇国公怒了:“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么点小事,难不成还要与他分房睡?孙氏可还真是胆大包天,她知道自己如今到底在做什么吗?
孙氏头都没有回,继续道:“话都听到了没?既听到了,怎么还不赶紧下去干活?”
几个丫鬟看了看夫人,又看了看国公爷,最后决定听她们夫人的话,赶紧下去收拾去了。
没多久,孙氏的东西便被人从里头给取了出来,一样一样,都在镇国公的眼皮底下被便搬到了偏房。
“这……”镇国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