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相对的完整性。
阿蒂尔·兰波拼出了麻生秋也被切开的手掌,还缺了一处,他用蒙上了灰色调的绿眸看向了太宰治,“治君,把戴戒指的手指还给他。”
太宰治沉默地拿出了口袋里滴着血的手指,走过来,半蹲下,把无名指放到了左手上,完整的左手呈现出破碎的诡异感,这只手不仅是抚摸过太宰治和中原中也的头顶,也安慰过尾崎红叶和与谢野晶子。
阿蒂尔·兰波看了许久,召唤来了“彩画集”。
作为伴侣,他亲手把麻生秋也的头颅放到了脖颈之上,那个脖颈再也承载不住男人的智慧、疯狂和对爱情的痴愚了。
黑发男人的“身体”躺在冰冷的地面,四分五裂,唯一温柔而漂亮的头颅安静地“睡着”,仿佛做了一个略带悲伤的好梦。
不再是无声地嘲笑谁。
死去的人,又怎么会留给别人多余的情绪。
麻生秋也已经心满意足地让阿蒂尔·兰波与保罗·魏尔伦决裂了。
阿蒂尔·兰波用轻柔绝望的声音说道。
“啊……我只属于你了。”
阿蒂尔·兰波把黑大衣盖在了麻生秋也的身上,身体险些摇晃,用手臂支撑住了自己,没有依偎到破碎的身体里去陪伴躺着的男人。
这是一件多么寒凉的事,他是冷的,秋也是冷的,他们无法再取暖了。
“等我死后,我们的墓碑上会刻着彼此的名字。”
阿蒂尔·兰波笑得有了一些开心,喘不过气。
他的牙齿上残留着血。
不是外伤造成的,而是郁结于心,被气到了吐血的地步。
太宰治看出他超出负荷的痛苦之情,走到森鸥外那边,在森鸥外疑惑的目光下冷不丁地抓住森鸥外的外套,抽出了里面的一本染血的手稿。
森鸥外叹息:“这不是你要求我藏起来的吗?太宰君……”
取回了手稿的太宰治回到阿蒂尔·兰波附近,把在血泊里浸泡过的递了过去:“这是秋也写给你的,上面有他爱着你的证据,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认为写一本就有用……太愚蠢了……这样的爱情……”
“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秋也此生最爱最恨的都是你。”
“这个自卑狂的疯子哥哥……”
“把心都掏给你了。”
心,能在活着的时候掏出来吗?
可以的。
麻生秋也的心头肉就是阿蒂尔·兰波,最初捡的人也是对方,男人把阿蒂尔·兰波的位置放在了全世界之上,可以为了爱情做出一切疯狂之事。
当他恨上自己最爱的人,反而不像是了憎恨了。
更像是——他挖出了自己心,用憎恨来述说自己扭曲的爱。
【我爱你!】
【我爱你!】
【我要你一辈子记住这件事!】
【我要你一辈子痛苦,用来弥补你抛弃我的这件事!】
阿蒂尔·兰波的脸色骤然痛苦,手指蜷缩,宛如爱情的毒/素蔓延到四肢百骸。他动作急切的接过了这份染血的手稿,刚翻开第一页,便听见太宰治阴郁地问道:“昨天晚上二十三点四十五到零点之间,你在做什么?”
阿蒂尔·兰波沙哑道:“我去找人,怕他在外面乱来……”
太宰治又问道:“打了电话吗?”
阿蒂尔·兰波默认。
太宰治说道:“如果你给保罗·魏尔伦打电话的时候,秋也就在另一边听着,仔细回忆一下,你究竟在那通电话里说了什么话。”
阿蒂尔·兰波的瞳孔放大。
高空,风声,保罗·魏尔伦说在外面抱怨的话语近在耳边。
【我要你说你想我。】
【想你,快点。】
在羽田机场的自己催促着保罗·魏尔伦快点回去,不要在外面闲逛。
保罗·魏尔伦诱导性地问道:【当初那件事,就这么过去了,你不会再跟我计较吧。】
阿蒂尔·兰波一心一意想要跟保罗·魏尔伦化解矛盾,带对方回法国,自然是有什么好话捡什么好话说,句句也是发自真心。
【不会的,我说了原谅你,你不必怀疑……】
如果秋也就在旁边……
【我找到了当年做任务留下的手札,那时的心情化作文字留在上面,我没有忘记,无论前方是怎样的地狱,我都不会憎恨你。这本手札原本是留给你的遗物,记录了我认识你的过程,可惜你没有去找寻……】
如果秋也听着他与保罗的对话……
【只要你能获得人类的感情,拥有牵绊,便能创造新的未来。】
如果保罗让秋也误会他们复合了,要一起回法国……
【你的降生对于世界是有意义的。】
如果……
【我很高兴遇见你。】
秋也在绝望的状态下,听见了自己的这番话……疯狂了……
阿蒂尔·兰波看着自己的双手,就像是看着杀死秋也的双手,混乱地说道:“我给保罗打电话的时候……他……秋也……没有发出过……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