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志德说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到这个份儿上了,队长也不好再勉强他了,只好打起精神自己去了公安局。
结果,到了那儿,公安局竟然要一百一十二块钱的罚金,其中一百块是余桂珍诋毁的那位受害者家属提出的名誉赔偿金,要是余桂珍不付,他们就拒绝和解,坚决追究她的法律责任。
另外的十二块钱,是她昨天在医院抢救时花费的医药费,也必须得交付,抵赖不得的。
队长一琢磨,这一百一十二块钱队里要是替她付了,以余桂珍的性子,她指定不待还的,人家医院救了她一条命她都要赖人家的医药费呢,他这可是一百二啊,余桂珍更不可能给了。
他可不想自掏腰包替这个没心没肝的老太太擦屁股,他还没那么大公无私。
就是生产队也没有义务帮她花这老些钱,这钱要是花出去,别的社员肯定得有想法,万一以后别人出事,别人的家属也要求队里出钱摆平,那他们这个生产队还咋搞生产啊?他往后的工作不就更不好做了吗?
权衡思量了一下,队长豁出去被公社书记批评一顿,毅然回家了。
可怜的余桂珍被彻底的抛弃了,当她在拘留所里得知她的儿女们谁都不肯替她交罚金,谁都不肯保她的时候,彻底崩溃了,呼天喊地的哭起来,一边哭还一边寻死觅活的。
人家公安局可不管她什么情绪,既然她交不上赔偿金,人家还不肯原谅她,加上她搞封建迷信活动,有伤社会风化等种种罪名,数罪并罚,判了她有期徒刑半年。
判完刑后,在她余桂珍的不甘和哭嚎声中,两个狱警把她押到监狱去了。
余桂珍这边儿是消停了,可她的宝贝儿子却不肯消停。
从医院回来后,韩志德直接打发他媳妇儿到韩明秀家要医药费去,说他这条腿是韩明秀家的狗咬的,韩明就必须得负责任。
韩明秀给的答复很简单,腿要她负责可以,但是他从她手中抢走的汇款单必须得给原样还回来,不然就别想要赔偿。
韩志德可不认为他应该为老太太丢的汇款单负责,就气势汹汹的跑到韩明秀家理论去。
韩明秀可不怕他,他一来,韩明秀就把保镖给放了出来,韩志德一看龇牙咧嘴的保镖,顿时吓得腿都软了,也顾不上理论了,撒丫尥蹶子的跑了,跑的比兔子都快,而且再也不敢上门了。
虽然不敢上门,但是并不表示他就认可了这样的结果,因为不甘心自己那四十多块钱的医药费就这样打水漂了,韩志德又跑到公社书记那儿去告状。
公社书记接到他的控诉,派人一调查,知道了这件事情的原委,非但没有支持他,还把他臭骂了一顿,并且还警告他,不许再打扰韩明秀姐妹俩的生活,不然就叫他赔偿人家那三百块钱的损失。
到了这个份儿上,就算韩志德在不认可,也无可奈何了,最后,这件事儿就这样不了了之了,韩明秀的生活也终于恢复了平静。
……
司家洼子屯
“哎,你们听说没?小翠儿现在了不得了,竟然会写文章了,听说前两天写了一篇文章都卖到首都去了,竟然卖了三百块钱呢!”
王凤春家里,王满库媳妇一进门儿,就大声白嚷的宣传开了。
此时已经快到吃饭的时间,大伙都坐在饭桌旁等着开饭呢,听到这个消息,都愣住了。
刘招娣率先反应过来,眼睛一瞪,骂儿媳妇说,“你瞎咧咧啥呢?她嫁咱们家这么多年,她啥水平我还不知道?哼,三杠子打不出个屁的手儿,她要是能写出文章来,哑巴都能当讼师去了。”
“娘,我可没瞎咧咧,不信你出去问问去,这事儿谁都知道了,也就咱们家不知道吧!”王满库媳妇儿辩道。
王满仓媳妇倒是有几分相信,说,“小翠可是初中毕业,我听说上学的时候学习还挺好的呢,说不定人家就真会写呢。”
王满库捅了捅他二哥,说,“二哥,小翠是你媳妇,她啥水平你比谁都知道,你说这事儿能不能是真的。”
王满囤神情复杂的扭过头,看着窗外的风景,“啥水平都跟咱们没关系了,说这干啥?”
他的新媳妇看到他的脸上有几分怅然若失的神色,顿时不乐意了,腆了腆肚子,哎吆一声,“满囤,我的肚子好疼啊,这是咋滴了?”
前几天,王满囤的新媳妇怀上了,王满囤对这个孩子抱了很大的期望,盼着能是个男孩,这样他在屯子里也就能直起腰,死后到祖宗面前也能抬起头了……
虽然,这个新媳妇并不如他想象中的那么好,甚至比前边那个还不如,但是,只要她能生出儿子来,别的不遂心的地方他都认了。
听到媳妇喊肚子疼,王满囤吓了一跳,忙说,“咋个疼法,用不用找茂学(村里的赤脚医生)来给你看看?”
刘招娣一撇嘴,冷笑说,“不用茂学来看,你们都少说几句话,她那肚保管就不疼了。”
王满囤媳妇一听婆婆话里有话,一下子瞪圆了眼睛,迅速的把自己调整到战斗模式,尖利的说,“娘,你这话啥意思啊,我肚子疼是装的呗?”
“是不是装的你自己心里有数,还用问别人吗?”刘招娣不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