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要去见侯爷?能否给我带个话给他,就说我在侯府门前等候。当然,倘若他没有空,我明日还会再来。”
声音轻轻的带着请求,让陈烈心里听着难受,他点了点头,快步而去。
云和居。
杨绍正同左都御史陶大人在蔷薇苑一起喝酒。
案前,一名绝色美人怀抱琵琶,优美动人的曲声从她手指尖流动出来,好似涓涓小溪,连绵不断。
陶大人又敬酒:“那些人是瞎了眼睛弹劾都督,说都督什么只手遮天,那是皇上的决策,与都督何关?”
“我自有做不到位的地方,也怪不得他们。”杨绍笑一笑,“忠言逆耳,良药苦口,我也需得有人来时时提醒,我看有位叫陈明安的官员很有几分铁骨,应该得以重用,不日便奏明皇上。”
因皇上重用杨绍一人,难免会引来不满,有些官员群起弹劾,结果他竟说出这番话。
陶大人很意外,在这意外中又多了几分忌惮。
权势滔天容易让人迷失,但眼前这个人显然非常清醒,如此年轻能有这种定力,也不怪皇上青睐。
陶大人说话也更谨慎了。
站在门外的陈素这时突然见到了陈烈,低声问:“你怎么来了?今日你不是休息吗?”
“是,可是我在侯府门口见到纪姑娘了。”
“是吗?”
“纪姑娘说在门口等侯爷,假使侯爷无空,她明日再来。我把这话带给你,我先走了。”
这臭小子,不是在为难他吗?陈素咬牙。
侯爷为那个姑娘付出多少,如今两不相见也清净,怎么突然又找上门来了?陈素眉头拧了拧,忽然想到前几日谢鸣珂来求见一事,恍然大悟,定是因为纪老爷而来的。
那他到底要不要说呢?
陈素实在不太清楚杨绍的心思,要说放下了那姑娘,他也没有娶妻,当然也可能是先帝才驾崩,可若没有放下……他要是不告诉的话,以后会不会秋后算账?陈素后背顿时一凉,犹豫片刻,走进去在杨绍耳边低声说了一句。
杨绍手顿一顿,没有说话,只是把酒继续喝了下去。
他没有立刻离开云和居。
直到酒尽酣畅,夜深时分,方才打道回府。
没想到,纪瑶居然还在。
不像上回踏春时穿得如此鲜艳,她一身的素色,好像天上的月光般皎洁,杨绍从车窗里看了她一眼,叫车夫入府。
看到马车了,纪瑶快步上来。
然而,车行得极快,一晃就从眼前过去,她根本没有追上。
杨绍肯定就在车里。
她有点难堪,脸色一下红了。
“姑娘,要不还是回去吧。”木香低声道,“姑娘再等也许都没用的,指不定还受寒生病。”
今日要是见不到,以后更难。
纪瑶摇摇头:“我不走。”
谢鸣珂见不到杨绍肯定是被她拖累,她只能自己来。
木香都要哭了。
大半夜了啊,但愿夫人后来没有去看过姑娘,不然肯定要被发现了,连去酒庄可能都说不通!
纪瑶一直站着。
府内。
杨绍清洗完出来披着身玄色的外袍,坐在案前写字。
这么晚也不知道写什么。
陈素等了会儿,到底没忍住,上去道:“侯爷,纪姑娘还没有走,看架势不定要站到天亮……”
他从来都不知道她有种毅力。
杨绍眼眸眯了眯:“让她进来。”
陈素赶紧去传话。
终于还是见她了,纪瑶快步走进去。
木香被拦住了。
纪瑶一个人走到那个院落,杨绍在东次间。
平常他回来,若是不去书房,就在这里看书写字,或是写信。
厢房里,有一排书架,放着他喜欢看的书,还有兵器架,上面有刀,剑,还有一把□□,最中央是一张极大的卷云纹翘头紫檀木案桌。
此时他就坐在案前。
不甚明亮的光影下,他面色冷肃,纪瑶一颗心怦怦直跳,真有些后悔上次对杨绍那么狠,早知道会发生这种事,她就不会那么说了,她可以说得温和一点!
纪瑶叹口气,上去行礼道:“侯爷,我是为家父的事情来请求侯爷。想必侯爷知道,家父如今在刑部,因一桩错案被……”
“那又如何?”他打断她。
纪瑶深吸一口气,跟他讲道理,毕竟不是父亲的错:“家父光明磊落,两袖清风,绝不会指使衙役逼供,此乃天大的冤枉,小女子恳求侯爷令刑部彻查,还家父清白!”
“本侯为何要下令?”杨绍声音冷冷的,“刑部做事有刑部的规矩,不在本侯职权范围之内。”
那话好像冰冷的雨浇下来,纪瑶愣了片刻,咬牙道:“侯爷到底要如何,才能救家父?父亲他是被冤枉的,侯爷明明也知道……”
“他与我无关。”
“侯爷。”纪瑶感觉自己要被赶出去了,心头着急,脱口道,“如果侯爷能救家父,做任何事我都愿意!”
“做任何事……”杨绍轻声笑了起来,好似觉得十分有趣。
半响,他看着她道:“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