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他回来洗澡吃饭睡觉,躺了一整天,终于恢复元气。
“默写,我瞧瞧怎么样。”明庭二话没说,把曾茂拽到书房,将笔递给他。
“到底谁是老子谁是儿子?”
曾茂看到明庭一本正经的样子,叹了口气,默写着考题和自己的答卷。
“咋样?”
余三娘着急,也来到了书房。
看见儿子小小的人儿坐在大椅子上,拿着纸一脸认真的模样,她忍不住想笑。
“别笑,别干扰儿子。”曾茂心里也非常紧张。
别看他跟明庭学了这么久,其实更多时候都是他在挨骂。
曾茂也知道自己身上的缺点。
他不够聪明,也不够勤奋,天资不高,性格懒散,属于典型的我不行我还不干。
要不是儿子的事情刺激了他,曾茂也不会生出考举人的念头。
可是天下的学子那么多,比脑子他还真是排不上名次。
来安鱼县后,曾茂将勤能补拙这四个字发挥得淋漓尽致,是他念书那么多年最努力的几个月。
现在到了检验成果的时候,说不紧张那是假的,明庭阅卷的时候,曾茂手心已经湿了好几次。
“马马虎虎。”明庭皱着眉,婴儿肥的小脸上表情不是特别满意。
“有几处答的不算好,还错了一处。文章嘛,差强人意,现在就看阅卷老师的喜好了。”
“庭哥儿,你的意思是你爹这回有戏?”
余三娘已经习惯了丈夫在自己面前吐槽生了个儿子不是儿子,像爹。
既然明庭说马马虎虎,也就是有考上的可能性?
“看老天爷咯!”
明庭放下卷子,咧嘴笑了起来。
“爹,你别紧张,我对你要求严格也是为你好啊!”
看到儿子的笑容,曾茂这才反应过来明庭是在吓唬自己,“好小子,你唬我?”
曾茂一把将明庭抱起来,伸手咯吱他,“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我的心提到嗓子眼了?跟你爹开这种玩笑,是不是想我揍屁股!”
父子俩嘻嘻哈哈打闹着,余三娘悬着的心也放松下来。
既然儿子说能考上,相公一定会中举!
果不其然,放榜的时候,曾茂和郭松都榜上有名。
曾茂一改考童生和秀才时的吊车尾,这次居然考了中间第30名,和郭松隔了6名。
两家人喜气洋洋,余三娘也高兴坏了。
放以前,她根本不敢想曾茂还有这样的造化。
穷秀才,富举人,相公一次能中,而且名次还很不错,这都是宝贝儿子的功劳啊!
“真是娘的好儿子!”余三娘抱着明庭,在他脸上狠狠地亲了一口。
“娘子,我呢我呢?”曾茂急切地问道,一脸期盼地看着妻子。
见周围有人,儿子还捂着嘴嗤嗤地笑,余三娘眉一横,装出凶巴巴的模样
“晚上奖励你一个大肘子!好好保持,继续努力!”
至于过后娘会怎么奖励爹爹,就不是明庭这个单独出来住的小朋友该知道的事情了。
因为中举是大事,曾茂打算带妻儿回乡祭祖,同时也要去余三娘家里报喜,让岳父岳母和大舅哥也跟着高兴高兴。
等曾秀才成了曾举人的消息传回枣树村,曾家的族长高兴坏了。
曾茂中举!曾家也有举人了!
一行人回到枣树村,受到了热情的款待,明庭在过来祝贺的人群中看到了曾铁柱。
一年不见,曾铁柱又黑又瘦,压根儿没长高,比在他们家的时候瘦多了。
看到曾铁柱脸上的麻子,明庭舒服了。
麻子将他那张天然好人脸遮住,以后他再也没法装成好人欺骗人了。
曾老三家终于在今年的秋收后把欠债还上了,曾经兄弟团结的曾家,在曾爷爷去世后成了一盘散沙。
“庭哥儿……”曾铁柱看到明庭后,嘴角扯出笑容,“小少……爷……”
曾铁柱还要走过来,被曾老三拽住。
“那是举人家的少爷,不是我们能得罪的!”
曾老三一边告诫傻儿子,一边唯唯诺诺地跟明庭问好。
这样的曾老三,和原世界仗着儿子考中进士又认回家里,腰杆子挺得笔直,在曾茂和余三娘面前耀武扬威的男人完全不同。
那时候曾老三理直气壮地说,曾文生是我生的,一辈子是我儿子!你教的再好,他的心也在我们家!
最后他甚至讥讽曾茂,让曾茂不要贪得无厌,这些年的束脩已经双倍奉还,别打着曾文生名号在外面做坏事。
瞧瞧,这回明庭不过是活了下来,曾茂没有过继曾铁柱,他也不叫曾文生,曾家和曾老三的命运就发生了天壤之别。
真是有趣啊!
“小少爷,您有什么吩咐的吗?”
见明庭盯着自己看,曾老三快步过来,弓着背弯着腰,一脸奉承。
“我想吃板栗。”明庭吩咐道,“山上板栗多,让铁柱给我捡!要一大筐!”
明庭比划着,曾老三连忙点头,回去一巴掌拍在曾铁柱肩膀上,“走,给小少爷捡板栗去。”
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