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商,你跟我详细说说,关于军中细作的事情。”
“王妃,请到侧营。”卫商把蔺时冉带到侧营。
“军中细作不止一个,刚到宛洲那天夜里,粮草便被烧了,王爷给都城传信,可至今支援的粮草仍未运到,咱们带来的弟兄还被杀了一个。至今细作仍未捉到。”
蔺时冉食指抵在下巴上,想了一圈,“粮草之事,我已传书给二哥哥,他戍守的地方离得近,接济一下尚可解决。王爷运筹帷幄征战沙场是一把好手,可对于这些暗算,抓细作这些事终究还是差些。”
倏尔,蔺时冉眸中闪过一道亮光,“卫商,替我买些东西回来,要保密。”
“是,王妃。”
随后,蔺时冉回到了陆竟炀的营帐内。
蔺时冉拉着桌案处的陆竟炀走到小榻旁,“陆竟炀,我问了卫商关于营中细作的事情。我有一法子,可以一试。”
“什么法子?”
“我们做场戏,我以巫族神女的继承人为名,假装施法,先在每个将士手中划上两道黑香灰,告知众人,若施法后,黑香灰变成一道便是奸细。”蔺时冉又道,“此方法不过是我赌他们不敢赌!”
“此话怎讲?”陆竟炀捏着她的小手问道。
“若非奸细,黑香灰消没消失他们都问心无愧,若是奸细,便会内心挣扎,不敢赌这巫术的真假,便有可能偷偷擦掉香灰。”
心理战……
陆竟炀眸光流转,微微颔首。
本王王妃真厉害,羡慕去吧。
“你此次带的暗卫包括被杀的那个弟兄,一共是三十八位,让其他弟兄混入队伍当中留意,神色异常者也选出来。到时候这些人虽会狡辩,没有有力的证据,咱们不杀他们,让这些人做杂役,远离内营便好。”
陆竟炀轻笑,“冉冉这法子,可以一试。”
兰珏来到主营外,躬身唤了一声,“主子。”
“进来。”
这次的语气倒是好。
毕竟兰珏没有打扰他的好事。
兰珏进来躬身道,“禀主子,蔺小将军支援咱们的粮草到了。”
陆竟炀眉毛轻挑,探索般地看了一眼蔺时冉。
“都城没有消息,我找二哥哥要些补给,你不会也要说教我吧。军中相互支援都是应该的,即使你不是我未来夫君,他照样也得……”
陆竟炀揽过她的肩,亲了一下她的额头。
蔺时冉看了看兰珏,脸颊一热,掩饰般地咳了咳。
“主子,这是蔺小将军给您和王妃的信。”
兰珏将信呈了上来。
只想溜。
而他也这么做了。
陆竟炀和蔺时冉展开了信,信上说,蔺小将军蔺矩言和夫人将会在蔺时冉大婚时举家回都。
这些粮草和腊肉便是提前给王爷的见面礼。
这还有一行紧凑的小字,陆竟炀看得费劲,索性一字一顿地读了出来,“吾妹霸道,望九王爷海涵。”
蔺时冉已经气得要翻白眼,怎么一个两个都说自己脾气差,上手要去夺那封信。
陆竟炀胳膊长,把信举得老高,笑言,“二舅兄,十分有趣。”
“我脾气很差么?陆竟炀,你说实话。”
“冉冉确实……”陆竟炀说到一半瞄了瞄蔺时冉的脸,“确实是全北晟脾气最好的姑娘。”
见蔺时冉转为笑颜,陆竟炀又调转话锋,“但冉冉确实很倔强,有些话怎么说都不听。”
“好了,堂堂镇宁王什么时候这么啰嗦了。”
“王妃,您要的东西都买回来了。”卫商从宛洲城回到军营外。
“进来吧。”
“卫商,如今已是暮时,你和兰珏带人把粮草安置后,便安排两个兄弟守着,只准安排两个,并且守得松些,你们躲在远处,观察哪些人靠近粮草,明日便随便找个由头把这些人安排到外营处。”
“照王妃说的做,如今谨慎些比较好。”
——
翌日清晨。
陆竟炀令卫商调兵遣将,把能接近内营的二百余名将士调了出来。
营前搭了一个祭台,上面摆上了巫族祭祀用的贡品。
陆竟炀只管坐在主位,照着蔺时冉说的,摆一张罗刹般的脸庞。
今日的一切皆交给他家冉冉。
相信也是爱的一种表达方式。
何况媳妇如此精明能干。
卫商立在阵前,威声道,“昨日,蔺小姐奉蔺小将军之命来送补给的粮草,初到营中,便觉营中有鬼祟作怪,蔺小姐为巫族神女后代,颇通巫卦,昨日浅算一卦便逮住一逃兵,按北晟履历,军中私逃者,阵前斩首。”
于是,那逃兵被押上来,一通呼嚎,“末将不敢了,王爷,神女,饶了末将吧。”
陆竟炀一声令下,那逃兵于阵前,被斩了。
实际上这逃兵是因为昨日在军中赌钱输得太惨,翻过营墙时,好巧不巧遇上了正在方便的兰珏。
按照律法,确实应当斩首阵前!
兰珏把此事告知了陆竟炀和蔺时冉,蔺时冉便把此事编成她卜出来的,这样一来,今日这出戏,可信度便高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