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梓意识到不对,不肯接,惊慌地看着闻溪,“姐姐这是做什么?”
闻溪故作轻松地摸了摸小阿梓的脑袋,“你别担心,初五将军成婚,我便也有了名分,日后出府走动再不能这般恣意,这些东西便也用不上了,全当我孝敬咱师父的,小师兄收好就是。”
阿梓半信半疑,却也不知除此之外,闻溪又因何有这般嘱托,只能“哦”了一声,先将东西收下。
天色渐深,闻溪独自往回走,隔着院墙就能听见将军府中依旧繁杂忙乱的声音不绝于耳。
远处还时不时地能听到爆竹花火的燃爆声,家家门前的灯笼亮得红火,仿佛周围的一切都是喜庆热闹的,唯独闻溪的心沉沉的死寂一片。
她半垂着眼眸,愣着神由着自己习惯地往前院书房走去,身边小厮们忙碌的身影匆匆而过,搬着重物没有注意,撞了闻溪一个趔趄。
幸好身后有人扶了一把,不然又要跌跟头,闻溪回眸,原来是殷逸行看见她失魂落魄的样子不放心,一直跟着。
看见殷逸行,闻溪脑子里只浮出一个念头,殷煜珩为了这个庶弟的前程,亦或是殷氏荣辱,竟然能容忍虞清莲那个毒妇在府中胡作非为,愤恨之意浮上心头。
一抹黯然在眼底化开,闻溪并未急着从殷逸行身前退开,还轻轻在他胳膊上扶了一把,借力站稳后,浅笑道,“多谢二少爷,奴家失礼了……”
他微微一怔,嘴角僵硬地勾了勾,双目光华奕奕,像是极力在克制心中的狂喜。
“姑娘这是从药斋回来了?兄长早前说你身子不适,现下可好些了?”
怎知闻溪骤然蹙眉,青葱般的纤纤玉指揉了揉额侧,声音也弱了些。
“嘶……二少爷这么一说,奴家的头又有些疼痛难当,原本师父可以医的,只是来给夫人请完脉,被二少夫人叫过去不知说了些什么,人回到药斋便高热不退,闻溪反倒是忙着照顾师父一整日……”
殷逸行双肩一沉,眸中闪过一丝厌恶,从开始便深知虞清莲腹黑算计,今日她又动了什么手脚也不会觉得奇怪。
“闻溪姑娘放心,我这就回去问个清楚。”
“二少爷且慢……”
闻溪将额侧的手缓缓放下,眉尾微微扬起,冷冷道,“倒也不必劳烦二少爷去问,她做了什么,又岂会轻易承认……即便是认了,也笃定殷家会保全她,因为只有保全了她,才能护住二房的名声,不牵累二少爷的前程,更不会污了殷府世代簪缨、清正端方的门楣。”
她骤然转变的态度让殷逸行吓了一跳,一直以来,谦卑娇媚,一等宠奴,怎的突然说出这般冰冷却深意满满的话。
“姑娘这是怎么了?这府上怎会有人护住作恶之人?不是你说的,再不济我还可以休妻,她若真的做了什么奸恶之事,我定不会姑息!”
闻溪冷哼了一声,转身退了半步,笑道,“哼,休妻得依七出之条,相信二少爷早拿着休书去二少夫人面前拍过桌子了,所以人家懂得避讳,怎肯留下把柄给你逐她出门。”
“姑娘是否知道些什么?”
闻溪又走了半步,背对着殷逸行冷冷睨了眸子道,“她不愿将军成婚,中馈旁落,初五那日定会有所行动,二少爷不妨多留心一二。”
她再转身,郑重道,“闻溪知道二少爷是读书人,不屑兵家道法的阴奉阳违,只是见人说人话见鬼画鬼符才能行之有效,有的时候,非常之事用非常手段,不是君子就不能跟小人用还施彼身的法子。”
说完,闻溪扭头跨进了书房,留殷逸行立在原地,自己琢磨起她的话来。
碧云阁
虞清莲正在卸妆拆发,却忽地从铜镜中看见了殷逸行的身影。
“怎么?这么晚了,那郭嬷嬷还要给妾身安排差事不成?”
虞清莲半晌没听见殷逸行说话,倒是不像他的脾气,往常无事绝不会主动来她这屋里,转头看过去,却看见他脸颊微微泛红,像是饮了酒。
锦歌也闻到了他身上的酒气,“二少夫人,可要给二少爷端碗醒酒汤来?”
虞清莲点了点头,权当他是发了酒疯走错了屋子。待锦歌离开,殷逸行将门从里面反锁,这才让虞清莲意识到不对劲。
“夫君今日好兴致啊,你向来没有什么量,这又是喝了多少?”
虞清莲慢慢从梳妆台前起身,满脸的防备,挪着步子退后。
殷逸行迷离着眼尾,沉着鼻息道,“你不是埋怨为夫不与你亲近吗?与娘子的缘分原也是因为酒后阴差阳错,难得你肯主动交出中馈,为夫才发觉,或是一直以来都错怪了你。”
他边说边走了过来,虞清莲仍旧没有放下戒心,避无可避便用手撑着他的双臂,将人扶到床榻之上。
“夫君醉了,一会儿锦歌拿了醒酒汤回来,夫君喝了再睡也不迟……”
她想去开房门,却被殷逸行一把拽住,失去了重心,跌坐进他怀中。殷逸行微微倾起上身,刚好让胸膛迎上了她靠过来的脸,虞清莲带着一丝慌乱抬眼,却对上了一对如夜空星辰般的深眸。
他没有躲闪,也看不出厌恶,虞清莲还想撑起身体,却被双臂环住。
殷逸行的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