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清莲对殷逸行备下的都是怨怼和设计,从未想过他还有这般动情的可能,一时间方寸大乱,力气又不够大,不足以逃出他的压制。
眼看着殷逸行翻身压了上来,带着酒气的鼻息燥热地喷在自己的脸上,虞清莲身体也跟着发烫起来。
她醉心算计,却也肖想过被疼爱,原本以为殷逸行是个性子软弱好拿捏的,却没曾想,都成了亲,却犟着性子一门心思的要休了她。都说越得不到的越是想要,如今就在眼前,虞清莲便就乱了心神。
想他若是肯在洞房花烛夜对自己这般深情主动,那些送到柳氏房里的香便也不会掺了不该有的东西,虞清莲拧着眉,眼底闪过一丝心虚。
“娘子,你这是怎么了?是瞧不上你的夫君?连你也嫌弃我是庶出?”
殷逸行猛然拔高了声音,眼见他突然激动,虞清莲只能伸出手掩了他的口,柔声宽慰。
“夫君别说了!那二字明明也是妾身不愿揭开的伤疤,怎会嫌弃同病相怜的人。嫡庶出身并不是我们可以选的,可是往后,自己的命却掌握在咱们自己的手中。”
“你不嫌弃我?”
虞清莲看着殷逸行醉憨憨的样子,莞尔道,“夫君文采出众,今年春闱科举必定金榜题名,日后立于朝堂,定有一番作为。”
殷逸行面上微微欣慰,却一闪而逝,卸了力气翻回到榻上仰面躺好,轻叹道,“我就是高中状元,成就也远远比不上兄长了,你原本是想做将军夫人的……”
他这一抽身,倒是让虞清莲心里空了一下,心想,把老娘的火都拱起来,人怎么却撤了?
虞清莲侧身扭着往殷逸行身边又靠了过去,捏着声音说道,“夫君此言差矣,眼下看着,的确是大房势强,可带兵打仗的,是刀尖舔血般凶险万分,而且还易遭陛下忌惮拥兵自重,夫君可曾想过,侯爷的爵位,陛下为什么不让他袭承?”
殷逸行翻了翻沉重的眼皮,抽抽嘴角道,“娘子说得对,如今都城兵权分握两家,除了那宁远侯府,便就都在我兄长手里了,他一日不卸甲归家,便就一日不能袭爵……”
“那还得看这兵权是怎么交出去的,自己交还是被收回,这爵位是不是他的还未可知呢……”
“这么说来,娘子你……”
见殷逸行眼中有升起了欲念,虞清莲也忘了先前的戒备,娇羞在他胸口轻推了一下。
“妾身自是依仗夫君,遵之爱之~”
殷逸行闻言,一把搂住虞清莲,让她又惊又喜,咯咯的娇笑声连连,一直守在门外的锦歌听到主子这般,便识趣地退下了。
只是她和她的主子都看不到,殷逸行眼中一闪而过的阴厉。
他没有饮酒,只是含了口酒喷在了身上,是以口中身上都带着酒气,刚进屋时红红的脸颊也是用手搓的,这一切假象都是为了不让虞清莲识破自己虚与委蛇。
殷逸行虽厌恶虞清莲,却也没有法子即刻将其摆脱,是方才闻溪的话点醒了他。
若虞清莲只是图谋殷府主母的权柄也就罢了,可她今日处处为难闻溪,还要把手伸到薛神医身上,害得闻溪受苦,这便是说什么也不能再忍了。
果然,一向刚正的殷逸行骗起人来总是容易些,虞清莲怎么也不会想到,当初轻而易举被自己算计的愣头青,居然也学会了阴谋手段。
这也还要多谢虞清莲之前的教导,殷逸行以休书相要挟要她收敛,她却要拿他不肯同房去老太君面前告状,今夜,便就咬牙把她这条路断了。
殷逸行双目一闭,脑中尽是闻溪的音容笑貌,为了闻溪,为了兄长,也为了自己,他冷着脸俯下身,逼着自己悲壮历了一趟巫山。
殷煜珩回来得晚,去了药斋,才知闻溪已经回府,阿梓还把薛老生病、闻溪嘱托之事都告诉了他。
晚归是因在宁远侯府吃酒,殷煜珩听到阿梓的话一下子酒就醒了,闻溪这分明是又要做些冒进之举,这才交代后事一样有这样的嘱托。
“殷哥哥,姐姐今日心情不大好,还和四皇子殿下大吵了一番,虽然阿梓在里屋照料师父没太听清他们说了什么,但也听得出她生气了。”
殷煜珩凝起剑眉,在阿梓的肩膀上拍了拍,嘱咐他好生照料薛老,自己转身回了将军府。
进了府门,便看见前院书房的灯还亮着,闻溪没有回丹玉轩,殷煜珩不禁踌躇了步子。
“难道说还是不能再瞒下去了吗?可若说了,以她的性子,定会埋怨我前世的辜负吧……闻溪,我该拿你如何是好……”
此时闻溪正伏在案上看医书,时不时地还抬起头默诵,将她不熟悉的药理一一烂熟于心。
看得累了,用两指掐了掐睛明穴,忽地瞥见烛火微动,书房的门开了。
莫名带着一丝期待,闻溪急抬了眼眸去看,却看见阿黎端着甜羹进来。
“姑娘,夜深了,还不睡的话,吃点甜羹暖暖胃,好填睡意。”
闻溪眉尾回落,闪过一丝失落,却很快挂上了淡淡的笑容。“你今日也忙坏了吧,怎么还不歇着?”
阿黎挤出个笑脸,把甜羹放到桌上,并未答话。她向来长眼色,今日府上为的何事忙得不可开交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