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神情晦暗的站在他们身旁,神情变了一下。
“我先回去。”
他觉察到家门口有异样的妖气,而且绝非是等闲之辈。
璩玉很快也反应了过来,他示意完全呆掉的薄和先回家看望爸妈,带着明琅也赶了回去。
三仙一前两后赶回十二楼,一眼就看见一个陌生女人倚着门在那玩着手机。
她一头墨发披落如瀑,落地长裙与薄唇皆如烈火,眼眸中透着几分骄纵与恣意。
“岑安呢?”
璩玉是天生贵族,对三界里有名号的人物都算有所听闻,可完全没见过这个女人。
她生得夺目秾华,身材亦是前凸后翘堪称绝艳,霸道又强横的妖气也不曾有半分掩饰收束。
“你是谁?!”
“我?”女人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按照辈分,你还得唤我一声姑奶奶。”
什……么?
她左手一晃便把手机收了回去,看向叶肃时轻嗅了一下:“岑安在你这?”
明琅对她这张扬的妖气不太放心,替叶肃应了一声:“进去再聊。”
按照道理,这客厅里坐着鸾花狐三仙,但凡是个妖物闯进来,都该有几分本能地敬畏。
可那红衣女妖不光不畏,坦荡放松如看望小辈一般,还任由明琅代为端茶倒水。
叶肃没有贸然把那天玑石拿出来,坐在一旁沉默半晌,开口时声音嘶哑沉钝:“你来找他?”
“我养的豹子丢了,顺路过来看他一眼。”女人抿唇一笑,倚着沙发靠背慢悠悠道:“那小不点居然找你叶十九寄宿,也真是不怕被吃了。”
璩玉在短短的这几分钟里把仙界妖界七大姑八大姨全都搜刮了一遍,大脑都陷入宕机的边缘。
明琅端着热茶过来,那女人便伸出右手去接——
从袖中扬起的竟是森森白骨。
右手——白骨——
“纪觅?!”璩玉猛地坐直了些,抓着椅背愣在那:“你是纪觅?!你怎么会是我家姑奶奶?!!”
藏红花妖抿了口茶,慢条斯理道:“你爷爷认我为干姐。”
她放下了瓷盏,用那白骨指节把一侧长发顺在耳后,语气很平淡:“岑安在我府邸里住了两百年,干活快睡的香还喜欢晒太阳。”
“这才下来两年,他人呢?”
叶肃垂眼把那天玑石拿了出来,推到了她的面前。
“拜托您……救他出来。”他声音干涩而苦闷:“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明琅说,这石头是他师父敬奉瞻仰的仙石,但一直都只是被供着而已,没有被记述和使用过。
“天玑石?”纪觅用白骨的指尖捻起那石头,放在掌心还掂了一下:“这东西怎么在你这?”
他们用了五分钟的时间把前后因果阐明,期间明琅又给她续了茶端了点心,神情也小心了许多。
“岑安身上还融了幸厄石?”纪觅抬眸笑了起来:“难怪啊。”
“这天玑石,是你师父给它起的名字,”她掌心一翻,把朱红色的石头放在桌上,慢条斯理道:“它是凤髓。”
在场三人俱是一惊,条件反射地看向窗外那黑白撕裂的天穹,意识到这两件事的关联。
“幸厄石是白龙之心,天玑石是坠凤之髓,说来也是机巧,”纪觅凝视着叶肃道:“岑安因你而血融幸厄,又因你而凤髓化心,这两样东西合作一物,便是他掉进那万噬鼎中也无法魂飞魄散,被神力庇佑着平安无虞。”
在听见平安两字的时候,叶肃心腔似被猛地一击,这才硬生生地缓过一口气来。
他始终不肯让自己崩溃绝望,但岑安消失的每一秒都煎熬刺骨。
有些假想哪怕只是在脑海中走过一圈,都能扼住他到喘不过气的地步。
“是平安的,你放松点。”纪觅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靠着沙发,用指腹擦拭着自己的白骨:“若是别的精怪吞了这两样,直接飞升成仙都不是难事。”
“可他现在——”
“你想让他复生?”纪觅忽然笑了起来:“代价是九尾断尽,自引心头血九十九日,你肯不肯?”
“我肯。”叶肃没有犹豫一秒:“只要他能回来。”
“是个实诚孩子,看来也是真喜欢我们家小不点。”藏红花妖抓了把瓜子,噗嗤一声笑了起来道:“诓你的。”
“他只是睡着了而已。”
-2-
璩玉看着她那白骨爪起起落落,心里还觉得有些发毛,靠着明琅缩了一些。
这妖怪到底什么来路……比爷爷还年长的话,起码活了有三四千年了吧。
三四千年还不成仙??搞什么??
这一头的花妖磕着瓜子,简单给他们解释了下到底发生了什么。
当初叶肃用狐火融了幸厄石,那晶核又击中了岑安,自然便透过那云纹印记与他的血脉灵识悉数贯通。
而后来岑安与叶肃再遇,五脏经络被全部塑造完成,血液便竟由凤髓所化的心脏,开始融合共存。
“他如果懂这些,做人参精的时候就能直接成仙出世,”纪觅撑着脸道:“现在许了个大愿,把这狐狸给渡了过去,估计也耗掉大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