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顾营长家门口,几个二流子嚷嚷着,眼睛都要红得滴血了。
全村男人,没一个不知道聂家小寡妇的,也没有谁不在上工时偷瞧她的。正经一些的,偷看一眼也就罢了,而像他们这样的混子,则时不时想要占些便宜。
只不过,小寡妇性子虽绵软,但并不傻,念过书的知青,知道自己没法和他们这种人硬碰硬,便始终不让自己落单,让他们找不着机会。
也正是因为如此,她就更是让人心痒痒。
但没想到,这个谁都得不到的娇美小寡妇,居然主动爬顾营长的屋里去了。
二流子们越想越不服气。
这一个个的,平日里见到顾营长连屁都不敢放,这会儿倒是喊个不停。
“耍流氓嘛这不是!”王毛说道,“孤男寡女的,关一屋里,能有啥好事?我看你们也别戳楚寡妇脊梁骨了,顾营长不也是一肚子的坏水……”
“王毛!把你的臭嘴闭上!”村里出了名泼辣的赵婶子一下子跳起来,“顾营长刚回村,压根不认识她,能安啥坏心思?”
王毛咧着大黄牙一笑:“你说男人和女人之间,能安啥心思啊,楚寡妇长得好看,别说在村里了,就是上城里,那细皮嫩肉的模样,谁看了不喜欢?看老婶子都急了,是给你们家燕儿操心吧?你也别操这份心了,有没有楚寡妇都一样,顾营长哪看得上燕儿啊!”
村民们忍不住多看赵婶子一眼。
赵婶子的闺女秦美燕从小就喜欢顾营长,这是谁都知道的。只不过,她有这心思,顾营长却无意。起初赵婶子也劝闺女,让她歇了心思,可眼看着顾营长今年都二十六了,还没成家,她又抱了些期望。
万一呢?一不小心成了营长夫人,别说是闺女了,就连他们全家人都跟着沾光!
赵婶子自己的脸皮是厚的,可她家姑娘还没出嫁,哪能让王毛在外面诋毁。她一下子就恼了,扯着嗓子喊道:“我闺女清清白白的小姑娘,你拿她跟寡妇比?再胡说,小心我撕了你的臭嘴!”
两个人一言不合,眼看着越吵越厉害了。
“瞎吵吵个啥!”
大家看过去,是村干部们来了。
妇联主任蒋秋月站在最前边。
小寡妇爬顾营长屋里,这事是知青点一个知青跑来告诉她的,她一听,连忙去找村长和村支书。
虽直觉告诉她,楚婉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但是谁能确定呢?小寡妇的日子过得太苦了,也许真想为自己谋出路。
眼下一行人走过来,神色都很凝重。
村民们看热闹不嫌事大,可村干部就不一样了,他们得解决问题。
王毛舔了舔牙齿:“我去找把铁锹,把门砸开!”
李村长厉声呵斥:“给我站住,这是军人同志的家,我看谁敢胡闹!”
……
顾营长的目光刚一触及到她拉着自己衣摆的手时,就见她立马将手缩开。
楚婉怯生生的,连肩膀都在颤抖,心脏像是快要从嗓子眼跳出来。
她强迫自己冷静。
理智回溯时,楚婉知道,村民们不会闯进来。
他们不敢,整个宁玉村,谁敢踹顾营长的房门?
也就是说,只要她能离开这里,并且不撞上村民们,这危机就算过去了。
“除了大门,您家还有其他地方可以出去吗?”楚婉的声音很轻,她害怕面前这个男人,但却不得不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把握这个机会。
顾骁看着她。
一开始,他信了村民们说的那些难听话。他们在此之前并不认识,他不会生出泛滥无用的同情心,不管她经历了什么,都不该以他为跳板,试图逃出她糟糕的处境。
可是就在这一刻,他动摇了。
或许是因为她没有做任何冒犯的举动,又或者,她的眸光太清澈,不像是会处心积虑的人。
也许她有什么苦衷。
“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解释?”开口时,顾骁的声音低沉冷淡。
“现在没有时间解释了。”屋外又是一一声声厉喝,像是敲到心底,楚婉被吓得肩膀又是一颤,眼圈都红了,“我得走。”
话音落下,她转身看向屋外,堂屋空荡荡的,那里有一面窗户。
楚婉的第一反应,是从这里出去。
可梦里坠亡的场面太真切,一时之间,她不敢轻举妄动。
看着她无助的背影,顾骁眸光微沉。
他并不是一个多管闲事的人,更懒得无缘无故帮人,身正不怕影子斜,他什么都没做过,即便村民们真闯进来也无妨。
可问题是,她呢?一个年轻的小寡妇,满身的是非,他可以说走就走,她却不行。
她必须留在这个地方,遭受质疑。
看她满面通红又忐忑的样子,想必脸皮薄得很,此时开门,是将她往死路上逼。
“柴房有一扇窗,从那扇窗离开,不会碰见门外的人。”顾骁说道。
楚婉一怔,她第一次来这里,村子里每一间屋子的构造都不一样,如果堂屋的窗户正通小院,那么她出去的那一刻,一定会被堵住的。
等反应过来时,楚婉感激地看了顾营长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