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溜溜,虱子站上来都会劈叉!”
小呆也没逃脱被剃毛的命运,原本是小黄狗,剃完之后愣是变成了小白狗,然后就钻到窝里自闭去了。
两只小鼬好奇地看着自己的“新邻居”,大概在想,原来那个家伙去哪儿了?
因为这个,原本计划的这两日去学塾,又推迟了。
这次,就算搬出唐玄都不管用了,反正不想被同窗叫“小和尚”。
司南舍不得强迫他们,只得抽出时间在家教。
幸好原身读书写字都不错,教孩子们背背《诗经》、写写大字还是可以的。
对了,小崽的“笔夹”也做出来了,设计图是司南画的,灵感来源于现代的手机支架和握笔矫正器。
小崽并不是完全没有手,只是失去了指头,小手被伤疤覆盖,像机器人一样是个小圆球。
司南请崔木头做了一个圆筒装的“义肢”,套在小圆手上充当手指。义肢上带着一个小夹子,可以调节大小,夹住不用型号的毛笔。
最精妙的地方在于,毛笔夹上去之后,和手臂的角度刚好是最标准的握笔姿势。
小崽套上之后,小心地在纸上轻轻一触。柔柔的笔尖划过粗糙的草纸,留下一道浓黑的墨渍。
小家伙狠狠一颤,仿佛受了惊。
尽管如此,他还是睁大眼睛,努力写下第二笔。
然后是第三笔、第四笔,直到写完两个歪歪扭扭、几乎不成形的方块字——司鸿。
这是司南给他起的名字,祝愿他像鸿鹄一样拥有远大的志向,也像鸿鹄一样拥有强大的意志,做到自己想做的事,成为自己想成为的人。
注意,是祝愿,不是要求。
小崽和别的孩子不一样,不想当厨子、木匠或者武将,他想读书,读经史,做鸿儒。
孩子们给小崽的义肢起了个可爱的名字——崽崽手。
自从有了崽崽手,小崽就迷上了写大字,每次从火锅店回来,他都会第一时间拿出笔和纸,练习写字。
写得多了,小手的皮肤被粗硬的义肢磨出水泡。小家伙生怕司南不让他再用,瞒着不肯说。
直到水泡破了,险些化脓,才被司南发现。
司南一句责怪的话都没说,只是抱着哭得泣不成声的小崽,悄悄地抹了几滴泪。
一大一小都在自责。
一个责怪自己不够细心,让孩子忍了这些天;一个责怪自己不懂事,让师父哥担心。
那天,司南一夜没睡,一口气做了十几个棉垫,每个棉垫都是用最柔软的绸缎做的,里面还塞着珍贵的丝棉。
在古代,丝棉对于寻常百姓来说并不便宜,若哪家闺女出嫁,嫁妆里放着两身丝棉衣裳,婆家必得高看一眼。
司南挑着好的买,花了许多钱,只给小崽用。
其余孩子一点都不嫉妒,反而争先恐后地帮小崽改装“崽崽手”。
从那之后,小崽不再“报复式”练字了,而是按照司南做出的学习计划表,晨起打拳,上午背书,下午练字,傍晚洗完澡玩一会儿,睡前再写两张大字。
表面看着孩子们做的都是一样的,实际上,在店里的几个时辰,小崽都是一边充当吉祥物,一边默默地温习早上背过的《诗经》和《论语》。
——是的,他已经远远超过了小伙伴,开始自学《论语》了,有时候司南讲不清楚,小家伙就会壮着胆子问唐玄。
每隔几天,就会出现这样的画面——
一大一小坐在石桌边,皆是腰板挺直、神情严肃,中间放着一本翻开的《论语》,一个讲一个听。
讲的那个声音淳厚,娓娓道来;听的那个认认真真,偶尔用萌萌的小奶音应一声“是”。
每当这时候,司南都会托着腮帮子坐在灶台前,一脸梦幻地想着——
老婆孩子热炕头说的就是这个吧!
幸福的大总攻之路正在朝自己逛奔!
啊……
说回火锅店。
赵兴履行承诺,带着赵德来店里请客。
皇城司的亲从官、亲事官们都来了,壁垒分明地分坐成两个阵营。
一个阵营明显听唐玄的指挥,进了门对司南客客气气,一口一个小东家。
另一个阵营俨然是赵兴的人,表情略矛盾,明明对火锅店很好奇,却又努力压抑着,非常表现出一副拽拽的样子。
赵兴在司南这里吃过亏,这次打定了主意,无论他的火锅什么味道,他都会一口咬定难吃,狠狠地报复司南。
因此,刚一进门,赵兴就像头小斗牛似的,瞪大眼睛盯着司南。
司南毫不客气地笑出声。
赵兴更气了。
相比之下,赵德反而表现得很平静,只安安静静跟在赵兴身后,仿佛这件事跟他没关系似的。
司南挑了挑眉,段位还挺高。
有本事结账的时候也让赵兴来。
来的都是客,如果他们就这样老老实实吃完,老老实实付钱走人,司南保证全程客客气气。
愣是有人要作妖。
来的是从前皇城司的同僚,钟疆送完餐,特意快马赶回来,为的就是跟大伙打个招呼,没想到,竟引来赵德一通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