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良夜再睁眼时,天光已大亮。有一束温热的光打在她眼睛上,令她不适应地眯起眼,费力地翻了个身。
几乎是同一时间,身体传来各种反馈。
累、饿、疼,以及过分的饱足。
而本该睡在她身边的人却不见了踪影,厨房里传来响动,饭菜香气陆陆续续地飘过来,她倦倦地蜷在被子里,无法给出太多反应。
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后停留在床头。
她掀开眼皮看了一下,只穿一件衬衫的女人亭亭玉立地站在床边,她心跳忍不住加速,手指却扯了扯被子,把自己裹的更紧实了一点。
然而下一秒,她就被楚忱自被窝里捞出,蜷进一个香软的怀抱里。
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她靠在放肆得有些过分的女人怀里,一个眼神都懒得给,意识仿佛还在雾霭中浮沉。
“还乏吗?我给你放了热水,再泡一泡可能会好些。”
楚忱温柔地说着话,因为先前的放纵,她的声音靡软至极,光是随意一说话,都叫人魂销骨酥。
顾良夜的睫毛颤了颤。
去水里泡一泡?
上一次楚忱这样说的时候,顾良夜以为终于结束,结果只不过是换了个地方,她遭受到更“过分”的对待。
心中生出些气,顾良夜转头,咬了楚忱肩膀一下。
“我不去。”
一开口,沙哑的程度把顾良夜自己吓了一跳。楚忱低头看她,触及女人眼里的警惕时,心中有些愧疚,好像是太过了。
可是她确实等了太久。
她还是抱着顾良夜往浴室走:“放心吧,这次真的不会了。”
顾良夜狐疑地看着她,心中是不太相信的。
经历过昨夜,楚忱的信誉在顾良夜这里已成了负值,记不清有多少次了,这个可恶的女人在她耳边以最温柔的声音诱哄着:“就一次、就一次就好了。”
然而......
呵。
顾良夜冷笑一声,奋力去推攘她:“你放开我。”
可是又哪有什么力气?连给女人挠痒痒都嫌轻。
楚忱心中更加愧疚,疾走几步,轻轻把她放在浴缸里,顾良夜浑身没有力气,疲惫地躺了下去,她身上其实是干净的,后来大约又清理过,只是她睡的太沉,没有意识罢了。楚忱说的不错,热水的确有利于舒缓疲劳,却也容易使血液流通,加剧触感,顾良夜泡了泡,便有些难受地夹了一下腿。
火辣辣的疼。
她蹙眉,看了罪魁祸首一眼。
捕捉到她脸上的细微表情,楚忱紧张地问道:“怎么了?水温不对吗?”
顾良夜:“出去。”
楚忱还想说些什么,见她清冷眼神中透出一股羞愤来,只能听她的话退出去:“我去做饭。”
为了挽回一点“信誉”,她乖巧地为顾良夜带上了门。
泡了许久,直到快要再次睡着,顾良夜才起来,这时疲惫感已没那么严重,她穿好衣服,见楚忱正往桌上端着菜。
一桌子的菜。
她的厨艺不错,顾良夜早就知道,这时一看,肚子就发出抗议,楚忱见她出来,露出一个笑容:“正正好,这是最后一个菜。”
她扬了扬手上的盘子,绿油油的青菜整齐地躺在上面,还散发着热气。
从盛饭到倒水,从夹菜到递纸巾,这一餐楚忱自己没吃几口,全伺候顾良夜去了,这会儿倒是温柔体贴如同一个完美恋人,可是顾良夜也没因着这一点点卖乖讨巧便忘记,几度把她逼到哭泣的那个人是谁。
她坐在桌前,并不拒绝楚忱的讨好,却冷冷淡淡的不愿理她,气质愈发清冷,只在眼神深处藏有一点羞恼,楚忱看一眼就要发疯。
姐姐怎么这么可爱?
楚忱又往她碗里添了一块排骨,糖醋口味的,她知道姐姐喜欢吃。
顾良夜看她一眼,慢吞吞地夹起来吃掉了。
嘶,手好酸。
哪里都难受,明明出力的人是楚忱,为什么到头来,她神采奕奕的,反而是顾良夜自己,觉得哪里都不对劲呢?
这就是双S级的Alpha吗?
眸光沉沉地看着碗里又多出来的一块煎蛋,顾良夜蹙起眉,夹起来泄愤一般的用力咬了一口。
虽然很饿,但其实也吃不下多少,很快,顾良夜放下筷子,楚忱关心地问她:“这就饱了吗?”
顾良夜轻轻嗯了一声,神情倒是柔和很多。
然而下一刻,当她的注意力从餐桌上移开,看到客厅的景况时,饶是有过心理准备,却仍然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头疼。
一片狼藉。
茶几上的花瓶跌落在地,厚实瓶子倒是没事,但水洒了一地,泡着可怜的花朵。窗帘被扯下来一块,阳光不甘寂寞地从那里挤进来,在室内嬉戏。桌椅全是乱的,沙发上也有好几摊深色的痕迹,顾良夜根本不愿去想那是什么。
她想起什么,瞳孔一缩,又去看她的宝贝钢琴。
钢琴没事,依旧整齐地摆放在那里,其上不染纤尘,亮色漆面倒映出她们两人的身影。
皆是漂亮的。
楚忱的目光也落在钢琴上,略有些不好意思地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