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悠对自己有些无语,竟然睡了这么久。不过出来也有好处,不知多少官夫人梦寐以求出来陪老爷外放,不用早起伺候婆婆。不过很多官员都乐于带小妾上任,夫人留在家中陪老人。
这小妾跟着出去,又没有婆婆刁难,感情能不好么?结果回去还嫌弃正头娘子。吴悠伸了个懒腰,感觉自己这回恐怕是真的要过悠闲日子了。
“夫人!”吉官匆匆忙忙走进来,见吴悠还没起床,不由对小满埋怨道“你也由着她赖床。咱家福晋怎么说来着?让咱们看着点儿姑娘。不要让她在外头无法无天起来。”
吉官说的是“姑娘”,那自然话是章佳氏说的了。吴悠撇撇嘴,
“你们是谁的丫鬟?是谁给你们发工钱?再说了,我起那么早干嘛?这哪里会有事情做啊?”
吉官无奈道:“夫人,外头那几个官太太已经来好久了。”
“官太太?什么官太太?”吴悠结结巴巴道。
“还能有谁?知州夫人,知县夫人,当地大煤窑商的夫人……就算人家不来拜访您,那您还得去拜访老爷的平级,上级啊!老爷是来做官的,日后难免互相打交道。这后院啊,有时候就代表这些老爷本身的意思呢。”
吴悠苦笑,敢情这福也不是白享受的。幸亏自己嫁的不是皇帝,当个皇后更不容易,一举一动都受人瞩目。
人都已经来了,吴悠自然没有不迎接的道理。
吉官却说,“我就猜到您没起床,已经骗她们说您路上舟车劳顿,现在水土不服,让她们过些日子再来了。”
吴悠心头大喜,夸赞吉官道:
“真是我的好丫头!往后你要是嫁人了,我可怎么舍得?既然称病,索性就多病几日。”
一连几天,吴悠都称病不出,在家不是睡觉就是钓鱼画画,过的很是惬意。她不急,底下要来拜访的官太太却急了。
都知道山西看似清贫,其实因为煤窑富得流油,要么朝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要么一查谁的乌纱帽都不保。这皇上从京城派了个京官,这是几个意思?不明摆着要查查山西的事情么?
“你们说,这巡抚夫人架子可真大啊!咱们来了几波都被挡回去了。要说水土不服,也该好了吧。难不成是个病秧子?”
“唉,我可听说啊,这位傅恒大人是当今国舅爷,就一位夫人,这带过来的就是正头娘子。到现在成婚几年了,都没有一儿半女。”
女人就是这样,提到这些就十分兴奋。“呦,别是有什么毛病吧?这傅恒大人是做过御前侍卫的,自然是生龙活虎,我可听我们家那口子说了,这傅恒是年纪轻轻,相貌英俊,一表人才,能文能武!那不就是夫人生不出来?”
“没道理啊,怎么不纳妾?”
其中一个轻哼了一声,“我家里有亲戚是京城人,听说这位傅恒夫人哪,是个出了名的妒妇!跟夫君关系差着呢!”
“哦,原来是这样。”
这么一说,很多人心中就有了些计较。
不过别人说她的这些,吴悠是全然不知的。她也不在乎,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想钓乌龟。
府邸有个荷塘,里头有几只乌龟,还有一只大王八,吴悠每天玩的不亦乐乎。
她高兴了,傅恒郁闷了。
那天从外头回来,拉着个脸,垂头丧气的。
“怎么了?谁给你闭门羹了?”
傅恒嗫嚅道:“这儿不是说民风淳朴么?怎么吃饭的地儿比之扬州有过之而无不及呢?”
吴悠一听,来了精神“此话怎讲?”
“这么几天,几个下属平级什么的,轮番请我吃饭,每次都带两个貌美丫头来,说是送给我铺床叠被。”
原来是这么个事儿!吴悠笑笑,打趣他道:
“那不是挺好?别人想求还求不到呢,你就顺手笑纳了呗!”
傅恒黑着脸,“你让我笑纳?你是不是真不在乎我?”
吴悠看他那副认真的样子,赶忙换了打趣他的心思,“我没这么说,我就是……”
“就是什么!瓜尔佳阿悠,你是我傅恒明媒正娶的夫人,三媒六聘,八抬大轿,你还讹走了我一对翡翠蝈蝈,一盒子珠宝。爷就是看上你了,你甭想耍赖!”
吴悠看他那愠怒的样子,好像要吃人了,自己再跟他对着怼,估摸着大家都吃不好饭,于是便打岔道:
“好了好了,那你不收那些丫头不就行了?”
傅恒哭丧着脸,拿下了官帽,“朗明跟我说,无意中听到别人私下里议论我,是不是我不举?”
吴悠一口茶差点全喷在了傅恒脸上。
“他们怎么这样?唉,看来我老这么躲着也不是个事儿。要不出去见见客?”吴悠心里有点内疚,人家也是青春正茂大小伙子,自己这站着茅坑不拉屎的,有点不道德啊!
这样想着,吴悠心里很是内疚,便嘱咐小满翻箱倒柜,找出来京城带过来的衣裳。打算明天开始接帖子。
其实不见到客人也挺好的,她们见不到你,她们的夫君自然也无法从她这里撬到什么傅恒的打算。占不到便宜,也套不了近乎。
吴悠想着,自己到底要以一个什么样的傅恒夫人形象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