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陆黎喘匀气,祁子昂便朝着厂房后面走去。
蒋天瑜抿了抿唇,眼底透着浓郁的好奇:“陆警官,后面怎么了?现场还有别的人?”
看着她这幅殷勤讨好的模样,陆黎莫名想起了好多人。
果然女人都是这样的善变吗?有事陆警官,没事那个破案的。
直起腰呼出了一口浊气,他终究还是回了一句:“别的人……勉强算是吧。”
说到这,他的表情有些奇怪,随即紧皱着眉头转身追祁子昂去了。
眼珠子转了转,蒋天瑜和医护人员打了一声招呼后便跳下了救护车。
在经过厂房的时候,通过那四处漏风的窗户,她看到了里面正有一队技术人员正在进行现场取证工作。
里面一根粗壮的铁柱子上,挂着两根比成人拇指还粗的铁链子,应该是用于囚禁崔永福和轩轩的地方。
旁边有两瓶空了的矿泉水瓶,地上还摆着一张皱皱巴巴、表面都是脏污痕迹的薄毯子,就算隔了这么远,她还是能够嗅到空气中飘荡着的酸腐和尿骚味。
因为厂房内算得上是案发现场,所以蒋天瑜选择溜边儿从外侧绕到了后院。
此时后面院子周围已经被警戒线圈了个严严实实,中间的位置上架起了一个锃亮的大灯,几个人正拿着铁锹等物品顺着黄土的地面往下挖。
这会儿祁子昂正双手叉着腰站在一旁,技术科的负责人张叶则手里拿着一个显像仪器对着众人正在作业的位置,指指点点的汇报着什么。
“……刚刚我就发现那两处的颜色及表面的生物痕迹等和其他地方不一样,所以干脆用仪器扫描了一下,证实了下面埋着两具尸体,从骨骼结构上来看,是人类。”
张叶说到这里顿了顿,脸上多少带着点不忍心:“而且,初步判断,两具尸体都是未成年。”
祁子昂闻言,脸色又阴沉了几分。
站在警戒线之外的蒋天瑜也是呼吸一滞,自然而然的联想到了之前警方一直在追查的那两起儿童失踪案。
所以说‘巧合’这两个字所代表的含义在刑侦学上很难成立。
在马艳秋家中发现的小熊玩偶……果然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
没过多久,技术科的人就小心翼翼的退到了一边,匆匆赶来的法医带带着助手跳进了其中一个坑底。
“从尸体腐烂的情况和被土壤湿度综合判断,死者死亡时间大概在四十天左右,通过牙齿磨损程度和骨盆发育情况来看,死者年龄大约五岁。”法医语气严肃,表面上虽然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但从中还是能够听出一声叹息。
祁子昂走到了坑边,垂眸向下看了看:“上衣和裤子的颜色及特征都与第一名失踪儿童相符合。”
“死因……死者的后脑及前额都有被击打所形成的伤口,初步怀疑是颅内出血而亡。身上各处也有不少的瘀伤,右小臂疑似骨折,伤口均有生活反应,为生前伤。”
法医越说越沉重,在场的其他人更是陷入到了深深的沉默当中。
另一边的深坑里,不出所料的是另一名失踪儿童,死亡时间为二十天左右,和其家人上报失踪的时间相符合。
两名死者的死因相同,身上都有相同的痕迹,一时间大家都觉得有些喘不过气。
夜幕笼罩了这片荒芜的土地,但警方的探照灯却将这处废弃的厂区照的亮如白昼。
整整忙碌了一夜,当天边略微透出点鱼肚白的时候,蒋天瑜等人才坐上了返回市公安局的警车。
今日的车内似乎格外安静,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疲惫,每一双合上的眸子里,大概也都充斥着痛心和遗憾吧!
当车子抵达市局院内的时候,蒋天瑜在办公大楼前的台阶上看到了祁子昂,略微仰起了头,她斟酌着开了口:“轩轩他……”
“警方已经派人把吴寒和林建洲送去了医院,医院方面刚刚传来消息,轩轩身上只是有些擦伤,摄入了一定量的镇定药品,别的没有什么大碍。”祁子昂回应道。
“估计是鲍宾和马艳秋怕孩子吵闹,这才给他喂了药。”
蒋天瑜忽然就想起了昨天夜里马艳秋给小洁喂药的模样,于是了然的点了点头。
镇定药品女人家里有的是,用在轩轩的身上也没什么值得惊讶的。
而且还没有确定崔永福失踪的那个早上,她正好撞见了马艳秋匆匆出门,想来那会儿对方没准就是去了囚禁崔永福和轩轩的厂房,可当时她却没能察觉到任何的异常。
“那之后轩轩……”
知道她担心的是什么,祁子昂安慰道:“后续吴寒和林建洲都会被依法追究相关法律责任,轩轩还有姥姥,警方在联系了老太太之后,对方表示很愿意担负起孩子监护人的责任。”
再加上,这种情况法院很可能会对吴寒夫妻两个酌情处理,这就看他们的悔过程度了。
虽然无奈,可二人终究是轩轩的亲生父母。
当然了,在法院正式判决之前,这些都只能算得上是合理猜测。
“稍后会有人带你去问询室,不过你确定没有大碍吗?”祁子昂眯了眯眼,因为居高临下,所以一垂眸就看到了女人后颈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