榻上下来了,一看到容翦就让南巧和竹星去备参茶,顺便把洗漱用品都备好。
“今儿怎么这么晚?”温窈看着他,道:“这都……”
她话没说完,容翦就捏着她的下巴映着烛光,仔细看了看,拧着眉道:“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温窈抬手摸了摸脸:“没有罢。”
容翦撩起眼皮,对上她的眼睛:“没有?这么晚了还不睡,脸色能好?”
温窈冲他笑笑:“好几日没见你了,有点想你。”
容翦:“……”
他冷凝的神色松动,缓缓裂出一丝羞涩的情?绪来。
正好南巧端了参茶来,在温窈眼里两人都老夫老妻了,根本没什么可害羞的,再加上容翦羞涩的表情不太明显,她也就没注意到,南巧一过来,她就让容翦喝参茶。
容翦刚酝酿了个开头的情?绪便被参茶给堵了回?去。
他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奉到面前的参茶,默了片刻,端起来喝了。
“朝政忙归忙,”温窈看着他,又道:“身子也要注意,你是不是忘了你身上还有伤?”
哪有伤员这么拼命的?
这已经不叫拼命了,这根本就是在玩命!
把参茶喝了,容翦情?绪稍稍缓和些许,他看
着她:“记着呢,也有注意。”
之前天天睡得迷迷糊糊,几乎不怎么能见上面,虽有些许疑惑,她也只当是因为刺杀一事太过严重,让容翦动了真怒,现在这么面对面的,温窈要还察觉不到,她就真的是个白痴了。
容翦对她的态度,有些冷淡。
不是那种疏离,就是……是一种她也形容不出来的冷淡。
他们以往从没这样过。
哪怕容翦一进来就是关心她,心疼她,她还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
她盯着他,静静看了好一会?儿。
“怎么?”容翦抬手碰了碰她的脸:“困了?”
温窈摇了摇头。
容翦眉心微拧:“还不困?这都什么时候了?”
温窈还是摇头。
见她情绪突然有些低落,容翦不知道到底怎么了,也猜不到,想着她可能是太困了的缘故,伸手想要抱她去睡觉,但想到之前因为抱她,她跟自己闹脾气的事,他便把抱,改成了牵她的手。
“不困也得睡,”他道:“以后不用等我?。”
温窈:“………”好像是有哪里不一样了。
想到刚刚她说的想他,容翦又道:“我?会?抽时间回来陪你用晚膳,早点睡。”
进了内殿,容翦又道:“你先?睡,我?洗漱完就来。”
温窈看了他一眼,点头。
容翦很快洗了个澡就回来了,回?来的时候,见她还在床沿上坐着,压根没睡,便过去直接把她抱在怀里,两人一起倒在了床榻上。
“让你睡,怎么还不睡?”容翦无奈道。
温窈脑子里有点乱,但她还是谨记着眼下最?要紧的事。
“等你。”她道。
容翦浑身一僵。
累积了这么多天的郁气和叫嚣着要从胸腔涌出的烦躁,总算消停了些许。
他轻轻嗯了一声,怜惜地蹭了蹭她的发顶。
温窈:“……”
熟悉的感觉回?归,她心情?总算好转了些,这么多天没见,她刚刚说想他,也并不全是借口,是真的想他了。
她也没想什么,便伸手搂住了他。
“别忙这么晚了。”她搂着他,轻声道。
容翦又轻轻嗯了一声。
温窈刚想问一下刺杀一案的事,还没来得及张嘴,嘴巴便被容翦堵住了。
打从那日
被刺杀后,到现在,十多天的时间里,因为伤、因为忙,两人都没有这么亲近过。
这一吻颇有些不受控。
好在两人理智都尚在,都清楚彼此都还是病号,便很艰难地停住了。
温窈本来就是强撑着熬到这个点的,又被这么一亲,脑子里早就成了一团浆糊,要不是最后一丝执念撑着,早就一歪脑袋睡过去了。
“案子、查得怎么样了?”她窝在容翦怀里,气息不稳地问。
容翦在她发顶亲了一下:“挺好。”
温窈觉得这个回答特别敷衍,继续追问道:“挺好是有多好?查清了都?”
“还没,”容翦轻轻把她的手放好,免得碰到:“你不要操心。”
温窈困得实在不行,嘟嘟囔囔道:“我?不操心案子,我?只是担心你。”
容翦:“…………”
他轻轻呼了一口气,又轻轻嗯了一声:“我?知道。”
“你不知道,”不能明着问,她又困,便有些急:“你根本就不知道!”
容翦眉心轻轻动了动,怎么还急了?
没等他开口,便又听到怀里人又道:“你不要太急了,也别太生气,人在冲动的时候行事会?失了章法。”
容翦面色一顿,他盯着她快要睡过去的脸看了看,好片刻才嗯了一声。
听到这声嗯,温窈勉强打起精神,正在措辞该怎么往齐王身上引,就听到容翦喊了她一声:
“阿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