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霍准本人正坐在她旁边看书。他所拿的是一本十分厚重的大部头,书脊上烫金的字体沈畔根本不认识。
霍准把书签放进正的部分,轻轻合上书,俯身靠近她。他的左臂撑在枕头上,从耳后滑下的长发与细长的睫毛形成了一个沈畔绝不肯逃脱的三角区域。
“你睡得太久了。”霍准平静的问:“想喝点水吗?”
仿佛这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夜晚,他们正待在首都的小家里。
“……不用了,我不是很想喝水。”盼盼呆呆的说,“为什么你在这儿?”
“我当然在这儿。”霍准奇怪的看她,“我们一直在一起。”
“盼盼,你是不是生病了?”他问,又靠的更近,近到沈畔可以一根根数清他的眼睫毛。这张脸即便看了三年,还是拥有能瞬间让她目眩神迷的魅力。
“你的脸有点烫。”霍准皱眉,“发烧了吗?”
“不。”沈畔干涩的开口,“我觉得我需要喝水,现在。”
霍准点点头:“我去拿茶杯。”他拉远了与沈畔的距离,撑起上半身,就要下床离开。
沈畔有些恍惚的拉住他的手:“别走。”
“怎么了?不是渴吗?”
“不,我的意思是——”沈畔张张嘴,那串在心里的话直接冒了出来,“我只是有点想亲你。”
话音未落,她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霍准平静的表情波动了一点,他似乎是飞快的笑了一下。
“我很高兴,盼盼。”他伸手,食指轻柔的点在妻子的嘴唇上,“但是不行。”
那轻轻的点击对盼盼产生的影响不亚于电击,她迅速往床的内侧缩了缩,听清楚霍准的话后又不服气的蹭回来。
“为什么?”盼盼咕哝,“难道你讨厌亲我吗?”
霍准眼神幽深,睫毛的阴影深而长。有噼啪跳动的酒红色在他眼睑上,那是壁炉里温暖的火光。
“我想你知道为什么,盼盼。”
沈畔呆呆的看着他。陌生别墅里的陌生房间,与熟悉至极的丈夫。
“你并不在这儿,对吗?”她小声说,“你今晚应该在医院开会。”
“啊,没错。”霍准从容的说,“这是你的梦,盼盼。”
“而且,容我说一句——在梦里亲你的话,现实中的我会吃醋的。”
盼盼眨眨眼。她记得自己是那种会在梦境里明确认知自己存在的人。那个刚刚抵达X市时所做的关于童年的梦境就是如此,但问题是——
“我从来都是自己能意识到的。”盼盼喃喃道,伸手试图掐自己的脸,检查有无痛觉。
可是霍准阻止了她,他温柔的把沈畔的手包进掌心:“别掐,万一把你的脸掐肿了怎么办?本来就是胖乎乎的娃娃脸……”
盼盼:!
她“啪”的一下打开这人的手,大声说:“你对我的脸有什么意见吗!”
霍准皱眉,神情突然变得很严肃:“呃,非要说的话……”
见这人还真的犹豫起来,盼盼胖乎乎的娃娃脸立刻气成了包子脸。
“你说!反正这是梦!梦里的人是不会说谎的!”
霍准叹气:“好吧,让我仔细看看。”
言罢,他就伸手抬起盼盼的下巴,仔细打量了半晌。
被审视的盼盼本来很生气,见他真的仔细挑刺的样子又感到委屈,最终随着霍准一言不发的盯视时间愈来愈长,她只剩下了忐忑不安。
“真的不好看吗?”盼盼紧张的说,“我,我以后再也不吃巧克力小蛋糕了!”
一旦睡醒,她就去列减肥清单!
“嗯……”霍准严肃的回答,“你这张脸太可爱了,但是梦里是不能亲你的。我很苦恼。”
唔。
盼盼:“呸。”她哼哼道,“随便你好了,油嘴滑舌的大猪蹄子。”
“准确的说,我是你的潜意识。”霍准轻松的将话题转回正路,巧妙的无视了被老婆骂为“大猪蹄子”的事实,认真解释,“由我来告诉你这是个梦,就是你自我察觉的一种方式。”
盼盼摇头:“我不知道还有这种方法。”
“举个例子。”霍准说,“还记得冬天的时候,我们一起看的《神探夏洛克》吗?故事里的主人公是名优秀的侦探,他拥有一座思维宫殿。”
盼盼努力的回忆着:“你是说,你是我梦里的霍准,但同时也是我的潜意识,就像——”
“——就像夏洛克心中那个被锁在牢房里的莫里亚蒂。”
“——就像夏洛克心中那个被锁在牢房里的莫里亚蒂。”
这句话两人同时出口。霍准顿了一下,眼神里露出笑意:“你看,正因为我是你的潜意识,所以我们刚刚说出了同样的话。”
盼盼惊讶的看着他的绿眼睛,接着她也笑起来。
“这很有趣。”沈畔说,伸手抱住霍准的肩膀。后者不易察觉的僵硬了一下。
“可是,你并不是莫里亚蒂呀。我也不是夏洛克,我们不是宿敌。”沈畔撒娇般埋在他怀里,“为什么你会是我的潜意识呢?”
她想,这个问题有很多答法。既然这是个梦,霍准说出的答案将会是她自己心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