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衣如火,观礼的人能从侧边看到天仙似的宋夫人,白皙精致,黛眉朱唇,美得让满城繁花都失了颜色。
她眼眸流转,悄悄看了郎君一眼,羞红了脸,被玉扇遮住娇容。
宋观穹稳稳牵着她的手,稳重的举止之下,汹涌着无法平息的激动,经年的美梦,在眼前产生了现实。
“般配,般配!”
“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啊!”
众人不吝赞赏,一起恭贺祝福这对新人,簇拥着他们走进正堂。
赞者高声唱着喜词,新郎献礼,新娘却扇,一应吉礼过后,一人在众人见证之下拜了天地,结为了夫妻。
新娘子被女使们送进了新房,宋观穹想跟去,别人拦住,“新郎官怎能如此着急,您还得去敬酒呢。”
他想起规矩,只能去敬酒。
观完了礼,大家伙都吃席喝酒去了,夏诉霜被女使小心扶着坐在洒了红枣花生的喜床上。
“夫人且安心等郎君,不要着急,这敬酒最费时辰,那些老不修的专爱拦着郎君入洞房,还不知得耽误到什么时候去呢。”
夏诉霜点了点头,她一早起身就起来梳妆,天未亮就戴好了头冠,一直到现在,脖子酸疼。
近水在新房在敲门,女使出去。
“郎君说很快就回来,让夫人先把冠子钗饰先去了,不然平白受累。”
“这……不合规矩吧。”
“郎君心疼夫人最重要,后边闹洞房是不让的,剩下都是夫妻自己来,不打紧。”
() 女使点点头,回来说道:“郎君让夫人先去了钗饰,松快松快。”
夏诉霜想起阿霁昨日的交代,她说道:“那就将头冠去了吧,只旁的不用。”
“可是夫人,郎君还没来呢……”女使还是觉得不合规矩。
“没事,我们还要出门一趟,很快就回来。”
还出门?女使不明白,但主子发话了,她也不多言,扶着夫人坐在镜前,小心地将沉甸甸的金冠摘去。
新房外,宋观穹正在一桌一桌地敬酒。
玉带巷的人平日见着芝麻大点的官都不敢抬头,不过高到京官那份上,就没概念,再一杯下肚,豪气上来,跟着宋观穹都敢勾肩搭背。
酒席上笑笑闹闹,老爷们说些荤话,还传授他三年抱俩的生子秘方,宋观穹只笑笑,也不在意,不着痕迹地从“围追堵截”中脱离,继续敬下一桌。
恰在这时,项箐葵又一次大剌剌地登门了。
薛九针跟在后边,嘴唇有点干。
他担心小葵花发现新娘的身份,特意拖了一点时间,来的时候,两人已经行完礼,新娘送入洞房去了。
小葵花这师兄还真娶了自己的师父啊。
薛九针看看走在前边的人,忍不住想:自己和小葵花之间的阻碍,会比他们师徒少吗?
“师兄!”
项箐葵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大红喜袍,容光焕发的新郎官,高喊一声。
宋观穹见到她来也高兴。
刚拜完堂,师妹来的时辰刚刚好,不算缺席,这喜宴上总算有一个与他和遥儿相关的人了。
夏诉霜从没见师兄在外人面前展露这么明显的笑意,看来他当真欢喜。
宋观穹道:“你既来了,就喝一杯喜酒再走吧,旁的就不要管了。”
“你还记得我?怎的请柬都没有一张。”她叉着腰。
宋观穹笑道:“办喜事花银子,反正你一定回来,你那张纸我就省下了。”
“哼——师妹在此恭贺你们喜结连理,恩爱如岳,早生贵子了。”她拱拱手。
宋观穹郑重道:“多谢师妹,请入座吧。”
项箐葵一开始是想破脑袋也没想到,师兄竟真是躲到江南来成亲来的。
不过他要跟一位……不知什么身份的女子成亲,要是在建京办,国公夫人一定要大闹一场,不顾一切地阻挠,来江南确实省心。
可没有父母之命,这亲事算数吗?将来又能不能得宋家,乃至朝廷的认可呢?
到底是怎样一个人,能让师兄这样昏了头,不顾一切也要成亲?
她摇了摇头,此事与她无关,管那么宽干吗。
项箐葵抱着手臂,笃定道:“师父下落不明,你怎么会有闲心办喜事呢,她一定没事对不对?”
“对,她没事,只是周凤西死了,她伤心,不想见人而已,这是她给你的信。”
宋观穹仿师父的笔迹,没人能看得出来。
项箐葵将信打开:
为师一个人待一阵子(),勿念。
周将军死了?[((),看来师父真的很伤心,一个字也不愿意多写。
项箐葵忍不住生闷气,师父伤心可以理解,可自己这一两个月为了她那么着急,满天下地跑,她不说露面,多说两句也好,现在看起来,一点也不在意她。
再见到师父,她绝对不要理她!
捏着信,项箐葵转身就走。
宋观穹贴心道:“师妹要走了吗?我让人送你……”
“不,你的喜酒还是要喝的。”项箐葵顿住脚,他还是得给师兄一个面子的,“何时闹洞房?我总得见嫂子一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