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
好大的胆子!
居然有人敢在殿试上以问题问朝廷。
盛长哲对此人来了兴趣,他看向跪在殿中的人,脊背挺直,清瘦挺拔,看着倒是不错。
可惜脑子不太好使,是个傻的。他轻蔑地想,不再去关注此人。
其余人等,连同考生和考官都傻了眼。
兄弟,你是不是太勇敢了点?!
这可是朝会大殿,乱说话会被拉出去砍头的地方。
就连小皇帝都傻了,他指着跪在殿中央的沈倦,无助的望着兰溪,说话都结巴了:“他...他他他...他要做什么?!”
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冒犯皇姐!
这沈倦,他怎么敢的!
沈倦却是再也忍不住了,她想让兰溪看着她,哪怕用一些别的手段。
况且——
江洲水患现在确实日渐严重。
江洲临近清河,江洲水患严重,清河也没能幸免,但她离开清河时,尚未看到有官差处理此事。
想到这里,沈倦撩起袍子,拜跪在地。
“敢问殿下,水患何解?”
若是放任水患肆虐,不出多久,江洲与清河百姓必然居无定所,食而无米。
若再严重些......想到书中描写的惨烈画面,沈倦面露不忍。
满堂沉默。
谁也没有想到,一个刚刚进入殿试的年轻人,会对着大盛朝最尊贵的女人,抛出这个历来已旧的问题。
沉默许久,沉默到跪在殿中的沈倦都忍不住心里打鼓。
殿下不说话?
为什么?!
殿下不是很欣赏她吗?
救她于生命危急,又赠她院落予她静心读书。
果然是那一日惹怒了殿下吗?
沈倦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她那日没有正面回答殿下,殿下肯定生气了。她呼吸急促,越来越慌,几度张口,又将冒犯的话咽下。
就在这时,兰溪终于开口了。
“几日前,本宫已遣钦差,持本宫御令,快马加鞭前往江洲查明水患。”
没错,手持上一条世界线剧情的兰溪知晓不久之后江洲会爆发水患,上一世江洲官员瞒报水灾损失,导致百姓流离失所,食不果腹,数十万人曝尸荒野,险些引发瘟疫。
上一世就因为朝廷知晓的实在太晚,导致第一批派去的官员无力治理,甚至还有一位舍身去救被洪水冲走的百姓,不幸牺牲在了江洲。
沈倦和盛长哲作为第二批前去江洲的钦差,在和第一批汇合后,迅速整合方案,在沈倦的领导下,很快解决水患,可惜的是,如沈倦这般惊才绝艳的人物,在回京的路上,消逝在了盛长哲这个畜生的压迫欺侮之下
“沈会元,你所述之事,本宫并非全然无知。”
听到这话,沈倦迅速抬头,她望向身居高位的兰溪,心中是满腹的委屈。
殿下的语气好冰冷,好似不曾认识她一般。
她抿着唇,倔强的跪在殿中不肯起身。
兰溪没再看她,扬声对着诸位大臣道:
“但,就在今日清晨,江洲传来信件,言明江洲水患之严重,他能力浅薄,难当大任,他已将本次江洲水患写明,希望本宫再加派人手,前往江洲。”
“本宫冥思整整一晚,未能想到更好的治理办法,故而,今日与诸位相商。”
兰溪环视朝臣,面色凝重。
“种种事项,本宫已派人誊抄数张。”
兰溪示意身后的执鹭将誊抄过的信件发往下方,让在场人一一查看。
众官员接过后迅速查阅,而后窃窃私语,皆摇头示意无法。
沈倦也分到一张,她就那样跪在殿中看完了整篇。
信中种种,无一不说明了此次水患为数年难见的严重水患,江洲地处低洼,常年发生水患,但大多小打小闹,稍加防范便不会造成太大损失,这一次却明显不同,堤坝崩坏,拦截不住洪水,至多数日,江州就会被江洪冲击。
事情竟已紧迫至此,沈倦紧锁眉头,唇紧紧抿成一条线。
“诸位举子,此卷,便是你们最后一道试题。”
台上的兰溪发话了。
众人看向她,华丽繁复的宫袍掩盖不住兰溪自身的威仪,她环视着满室的肱骨,凡视线扫过之处,众人无不侧目,避其锋芒。
“沈会元,”兰溪最终将视线看向沈倦,示意她起身说话,“你可有法解此次水患?”
沈倦缓缓起身,跪了许久,小腿有些麻木,她踉跄一下才稳住身形。
“回殿下,草民略有拙见,不知可否直言。”
沈倦环视众大臣,对着兰溪和小皇帝朗声道。
说是拙见,沈倦脸上却不见丝毫窘迫。
眼看众人目光纷纷落到她身上,沈倦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出她的想法:
“江州水患由来已久,但从未真正解决,此乃其一......引发江州水患的主干流江潮为徐州蒲江,其次林州松江,鄂州沪江,三江汇流,每每江水涨潮之际,便是江州水灾频发之时......从三江源头进行引流,修建堤坝,既能灌溉农田,也可治理江州水患,再于江州城口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