坝挖渠,拦其江水于城外,引其江水入临近彭河,......此乃草民拙见。”
话音落地,满堂寂静。
沈倦说的和上一次别无二样。
做法极好,但风险极高,千百年来,不是没人提过相似的解决方案,但都被否决了。
因为代价太大了,运作稍有不慎,便会使江州百姓万劫不复,提出此法之人受万人唾骂。
兰溪深深叹了一口气,佯装劝慰:“沈会元,你的方法是很好,但,风险太大了。”
她虽然知晓只要沈倦亲至,水患可解,百姓得救,但在朝的大臣不会相信啊!
他们只会想,你一个尚未进入朝廷的,乳臭未干的死小子,怎么可能做出如此前无古人的功绩?
莫非你真是紫微星转世?
怎么可能的啦。
笑死了。
但沈倦就是做到了。
大臣窃窃私语,有认同此法的,也有摇头反对的,越讨论越激烈,有些甚至已经争论起来。
眼看场面就要失控,兰溪轻咳一声,众臣才逐渐安静下来。
小皇帝求助的目光看向兰溪,他没处理过这种事情。
皇姐救他!
兰溪安抚住小皇帝,这才看向朝臣:“众爱卿可有更好的法子?”
沈倦听到这里眼神一暗,果然,她的方法行不通吗?可此法是她来汴梁之前,认真研读过历朝水患治理之法,再根据江州实际情况进行修改整理的。
众大臣纷纷交头相商,一个个面色凝重,但他们也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年轻人,确实提出了最大胆,也是最好的办法。
终于,有一人再也忍不住,出列道:“殿下,臣有话想说。”
“吴爱卿,直言无妨。”兰溪看着这位脾气火爆但直率的兵部侍郎,知晓他必然是支持沈倦的。
“殿下,臣以为,这位沈小友的方法甚是可取。”他低着头,不卑不亢,但直指核心,“若是此举能成,江州百年再无水患之忧。”
见有人开口,朝臣中有人忍不住附和,但也有人听的直皱眉。
户部尚书忍不住站出来,指着兵部侍郎吴越的鼻子厉声道:“你只看见此举能成的好处,若是不成呢?江州数万百姓的性命,在你眼中便有如儿戏吗?”
兵部侍郎丝毫不惧:“若是不去做,又怎知成或不成?况且江州水患已严重至此,你与我此刻多争论一番,江州便会又有无数百姓失去家人,失去故居!”
两人越吵越激烈,众臣也纷纷加入战局,分为两派吵得不可开交。
朝堂俨然成了菜市场。
进入殿试的几位举子纷纷傻了眼。
他们梦想着,挤破头都想进入的朝堂就是这副模样?
“肃静!”
一声尖利的嗓音压制住了两派激烈的争论声,也让这些人纷纷回神,意识到自己究竟做了什么之后,纷纷扶冠理袍,若无其事的回到原位站好,眼观鼻鼻观心,似乎方才状如泼妇的不是他们。
公公听从兰溪示意喝退朝臣之后,恭顺的退至后面站好。
等这些大臣纷纷安静之后,兰溪开口:“沈会元的主意很好,若诸位不能提出更好的办法,那就照此法执行。”
众臣默默无言。
他们确实提不出更好的办法了。
“既如此,”兰溪看向考官,裁定道,“沈郎君当如状元。”
一锤定音!
考官恭顺的将沈倦名字用朱笔圈出。
随后兰溪再次提问,以水患治理后的赈灾为题。
这题不难,但极其考究细节,若是一处做的不到位,也会酿成不可预估的恶果。
第二名第三名很快也选了出来。
兰溪看着三人,笑意吟吟。
“若论相貌,你们三人都不差,可若要非要排个名次出来,沈郎君当为第一。”
沈倦听到兰溪再次唤她沈郎君,忍不住微红了眼眶。
“可沈郎君已被本宫点了状元,君无戏言,自不可撤销。这探花的位子,便要在你们二人中择出了。”兰溪看着剩下两名长相颇为俊俏的举子,开口道。
两人都红了俊脸,支吾着不出声。
探花这名头,向来是给三人中长相最为俊秀之人的,而在之后的打马游街中,也从来是探花得的绣帕鲜花最多,他们二人均未婚娶,若是能得此名头......
“你们二人,似乎陶维的年岁更小些?”兰溪望向考官,得到考官点头确认后,她又望向两人,“那便点陶维为探花,房度知为榜眼。”
年岁小的得探花,打马游街时肯定会招不少女子丢帕投花,年岁稍大一些的得榜眼,听着较高一等,也不吃亏。
两人很快想明白,欢欣着跪拜谢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