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此刻心中有所参照,纯白的纸上很快便有一位佳人跃然纸上。
“的确……很美。”陈锦忍不住道,“这张要给九爷送去么?”
赵斐答非所问:“去悦宾楼查探的人递消息了吗?”
“递了,还没来得及回禀。”陈锦道,“打探的消息跟九爷说的差不多,那姑娘的的确确是进了悦宾楼,也的的确确从悦宾楼消失了。见过她的人,都只见到她进去,没见到她出来。”
赵斐并不意外,镇国公府的人不是废物,他们探回来的消息必然不会有什么差错。
见赵斐很在意这事,陈锦又道:“还有一桩事,与这姑娘没什么关联,不知道爷要不要听。”
“说。”
“这悦宾楼是宫里的产业。”
“宫里的产业?母后新添的铺子?”
陈锦摇头:“不是娘娘的,是主子万岁爷的。”
“父皇?还开客栈?”
“是呀,这悦宾楼有些稀奇,店里的招牌说是延庆三年开的,这么算那可是高祖皇帝那时候就有了。这一代一代的都在天子手里呢!”
高祖皇帝是本朝第一位皇帝,赵家的老祖宗,征战南北打下了天下,只可惜晚年醉心长生之道,最后在丹药房里驾崩。
这样一个人,居然会特意在京城开一家客栈。
“这事好像越来越有意思了。”
“爷,小的们往后该怎么查?”
“守株待兔。”
陈锦没大听明白,“爷是说守在悦宾楼?”
“总算没有笨死。”赵斐横了他一眼,慢悠悠道,“打探清楚最后一个见到那姑娘的人是谁,守在那个地方。她会去悦宾楼绝不是偶然,一定还会在那里出现。把这张画像拿给他们,就说找的是这个人。”
“奴婢即刻就去安排。”
……
陆湘回到敬事房的时候,王德全和罗平都已经回来了,点着灯,敞着门,像是在商量什么事。
“姑姑回来了。”罗平眼睛尖,见着陆湘就招呼起来。
陆湘只好往班房这边走。
“那边的事都处置好了?”
王德全的表情有些意味不明,驴唇不对马嘴的回道:“皇上今晚歇在景阳宫,中途有点事,把盛福全喊进去了。”
景阳宫是沐贵妃一人独居,皇上在景阳宫的时候一向是不许任何人打扰的,今日偶然间传了盛福全进去……
陆湘抬眼:“公公的意思?”
“盛福全回禀了慈宁花园的事,那对狗男女保住了性命。”
沈约和郑采女都还活着?
陆湘的心情顿时松快一些:“皇上如何发落的?”
王德全努了努嘴,罗平会意,开口说道:“今日他们两人是撞了大运了,盛公公进去禀告的时候,皇上本是有些薄怒,要盛公公即刻按宫规办,是贵妃娘娘开了金口,说郑采女看着一向老实,最是尽心伺候皇上,怎么会好端端地私会外男,必有蹊跷。皇上因此改了旨意,叫敬事房查清此事。”
陆湘看向王德全,王德全笑道:“正是等着姑姑回来一起商议个办法!”
查清此事?
这可是个烫手山芋。
先前去抓人的时候,王德全和罗平都没知会自己,这会儿上头说要审了,倒找上来了。
陆湘知道,他们俩是瞧着自己很在意沈约,特意来探自己的口风。
“我这阵子病着,精神不大济,王公公什么风雨没见过,这点小事,看着办就行了。”
“这……”
王德全和罗平对视一眼过后,干咳了一声:“沈约是外男,自然是我和罗平来审,但郑采女那边不得不劳烦姑姑,她是嫔妃,又怀着龙嗣,我们这些粗手粗脚的太监,若是去审,实在是怕吓到郑采女。”
这话不无道理,后宫小主一向是由陆湘伺候。
陆湘面上不愿意做这事,心里当然是乐意的。
如果有转圜的余地,她想把郑丝竹和沈约都保下来。
“那我就问一问,若是问不出什么东西,还是得劳王公公去请旨让慎刑司来查办。”
王德全见陆湘松口,忙点头道:“这是应当的。”
“人现在何处?”
“沈约下了诏狱,郑采女如今安置在善岚苑。”
已经送进了冷宫?
“如今皇上既下旨彻查,郑采女未必就会定罪,她有身孕,王公公且叮嘱底下人不要轻慢。”
罗平道:“姑姑放心,我遣了秋棠在那边伺候,她知道轻重。”
“皇上有说什么时候复命吗?”
王德全瞧出陆湘面有倦意,便道:“郑采女精神不大好,喝了安神药汤,想必今晚问不出什么,姑姑明日再去。”
陆湘确实累了,先前一路冲到慈宁花园,又一路从慈宁花园冲到北苑,这路程跟在皇城绕了个圈差不多。这就罢了,还在承岚亭跟赵斐打机锋,当真是心力俱疲。
既然王德全说明日也成,还是先回屋歇一晚再说。
陆湘出了正厅往屋里走,不一会儿就看见玉漱坐在自己门口。
“去歇着吧,明日还有得忙。”
玉漱问:“明儿还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