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赶紧拦住她,“留活口有用的。”
而另一边,廖雁的关注点压根儿不在口供上,他熟练地抓着对方的胳膊一抬一扯,卡啪啪几声骨骼闷响,直接就给拽脱臼了。
一番折腾后,两个衙役很干脆地出卖了玉湖山庄。
好汉不吃眼前亏,反正自己技不如人,难不成还要为了几十两银子卖命?
“好像,好像是黄大小姐的意思,指明要这个书生……”他们并不知道黄家兄妹与孟阳三人之间的龃龉,只能挑自己明白的地方交代。为表忠心,他们甚至还“好心”提醒,“那黄大小姐虽然是个年轻姑娘家,但着实是个色中饿鬼,不知糟践了多少好人家的男孩儿……若有不顺从的,只管打骂淫/辱,几位千万小心啊!”
白星和廖雁就都去看孟阳。
后者脸一红,小声嘟囔了两句,“真不害臊!”
廖雁很不满的嚷嚷道:“你这招蜂引蝶的死书呆,跑到长江来欠风流债!”
孟阳还没怎么着的,白星先替他辩解起来,“长得好看是阳阳的错吗?分明是那个什么姓黄的混账,有机会我一定挖掉她的眼珠子!”
让你再看!
那两个衙役就打了个哆嗦,也不知是吓的还是冻的。
反正这话从白鹞子嘴里说出来,他们丝毫不敢怀疑是不是开玩笑。
孟阳就有点羞答答的,但更多的还是高兴,一双被水汽浸湿的眸子闪闪发亮。
嘿嘿,星星说我长得好看……
问完了细枝末节后,廖雁就把那圆脸衙役也往大柳树下一丢,自己则跟孟阳和白星打着伞围成一个圈子,小声商议起来。
为虎作伥的事情先放一放,眼下最要紧的却还是玉湖山庄和那个什么知州。
上梁不正下梁歪,若那官儿是个好的,下头的人自然不敢猖狂;可他先就从根子上烂了,就算处理掉这两个衙役又如何?一州之内,在册、不在册的衙役数以千计,杀得完吗?
“这两个人也不能白放了,”白星想了下,“得去玉湖山庄要钱,他们吓到阳阳了!”
闺女欠的账,老子照样赔!
孟阳和廖雁都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哇,还能这么搞!
三人先琢磨了一阵该要多少钱,这才说起知州的事。
今天白星和廖雁去衙门领赏银,那里的衙役私自克扣,少不得吃了一顿好打,除此之外,他们却还得到了一条很重要的消息:
杭州知州包明杰今年就要到任了!
“……听衙门里的人说,他从去年就开始四处活动了,似乎是想再往上升一升,”白星道,“他今年才四十来岁,若真的打通关节,或许能成。”
真是可恶,祸害一个地方的百姓还不够,还想继续去更大的地方糟蹋人呐!
孟阳隐约猜到了他们的意思,“那?”
廖雁嘿嘿一笑,搓着手道:“一年清知县,十万雪花银,那小老儿在这里一待五六年,不知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留在他手里岂不糟践了?倒不如拿来咱们买酒喝。”
若能把他的宝库一锅端了,升官发财的事自然打水漂,没准儿还会因此得罪人呢!岂不比他们这些门外汉辛辛苦苦搜罗证据、举报贪官来的更简单干脆?
孟阳怦然心动,“这岂不就是话本里写的劫富济贫?”
廖雁嗤笑道:“他算哪门子富?还不都是抢的旁人的?”
回头他们抢过来,自然就是他们的,才不要济贫!
“可是,”孟阳很快又找到新问题,“你们知道他把钱财藏在哪里吗?”
话音刚落,就见廖雁得意洋洋道:“这还用问?左不过那几个地方,老子可有经验。”
白星和孟阳齐刷刷看过来,异口同声道:“你为什么有经验?”
好歹也是官府衙门,有这样的经验,你到底要干嘛?
廖雁支吾一声,旋即不耐烦道:“去的多了呗!”
天下衙门都一个模样,一回生两回熟嘛。
孟阳决定还是不继续追问下去了。
他总觉得对方的真实答案不会是自己期望的。
主意已定,三人便又往西湖走,叫了一条船,说要去玉湖山庄。
那两个瘸腿衙役一听,瞬间面无人色,直接就给他们跪下了,“三位三位!不成,不成啊!我们可什么都说了,真的,什么都说了,不能去,不能去啊!”
纸包不住火,没人喜欢叛徒,本来他们俩还想着脱身后赶紧回去收拾家当,先去外地避避风声,谁承想……
钱收了,事儿没办成,这就够得罪人的了,如今竟还被人拎着送上门去,这是去找死的啊!
白星抬手就是几个耳刮子,冷冷道:“活该。”
现在知道害怕了,早干什么去了?
也就是今天他们踢到铁板,这才服软,天晓得以前干过多少亏心事、祸害过多少无辜的人?不过是一报还一报罢了。
那两个衙役牙齿都被打飞几颗,眼见事情没有转圜的余地,连心尖尖儿都凉透了。
两人先是大放悲声,哭了一会儿之后,便双眼放空,活像母胎泥塑般缩在船舱里,仿佛已经提前接受了悲惨的命运。
船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