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难过,从食盒里?取出个蛋黄酥递过去,“娘子吃些东西吧,方才就没用早膳,这一路还久着呢。”
这一盒蛋黄酥,小奶酥之类的点心,是娇云同?她昨夜刚做出来的,为的就是在路上做个零嘴儿,只不过沈青青此刻实在没心思吃。
这头沈青青刚要把塞进手里?的蛋黄酥还给娇云,守在马车外的李炎闻见了奶香味,馋了嘴,贴着帘子小声道,“娇云妹妹是不是带了点心?不给你李哥我分点么?”
娇云心里?正不爽,嘟着嘴巴气鼓鼓道:“不给,上个月我?们做了那么多,也不见?李大人来小宅一趟,现在想吃,已经晚了。”
“哎呦,你是不知道小公爷负责的案子有多棘手,这可是连刑部都不敢碰的案子。我?人都不在汴京,又怎么去看你,可惜了”李炎想起来上个月的日子就头疼,为了核验证据,他可是没少在外跑。
话?音刚落,帘子被撩开一角,沈青青用帕子拖着,递给他一块蛋黄酥,“李大人,等着也是无趣,方便同?我?们讲讲,小公爷这次办的是个什么案子,能这么棘手。”
沈青青早就好奇孟西洲平日在忙碌些什么,能为他数次招致杀身之祸。
此时巷内空无一人,李炎亲自去接两人来此,为的就是不让她接触到其他人,自然要守在一旁。
想着等着也是等着,慧王谋逆一案也不算是沈娘子不能知晓的秘密,他便坐上马车边沿,隔着帘子同?二人讲
述起慧王谋逆案的大概。
沈青青起初只当个故事听,到后来,听到孟西洲在朝堂上公然与文官相抗,主杀慧王一事时,不由得捏紧袖口。
主杀皇室宗亲这种事,本就会遭人非议,更何况当朝皇帝素来有仁君之贤,孟西洲如此,这不是碰上了皇帝的逆鳞么?
然而当时的情况同沈青青想的不太一样,皇帝将慧王谋逆案交由大理寺审理后,不过半个月,大理寺便将所有证据复核完毕,整理好卷宗三堂会审,确认慧王暗养精兵,有谋逆之心,只是在量刑上,朝堂内意见不和,形成了两股势力。
以素有贤德美誉的太子为首,主囚禁慧王,让其永守皇陵,而以孟西洲为首的部分群臣,坚持按律法行事,法不容情。
双方各执一词,当朝辩论,而事情的关键则落在了皇帝的态度上。
众臣看来,皇帝犹豫不决,是为了留自家胞弟一条生路,不知不觉的,朝堂上支持太子主张的逐渐多了起来。
孟西洲则同?大理寺同僚不停陈列证据,陈述律法,依旧主杀。
就当所有人都以为一直沉默不语的皇帝会网开一面时,皇帝毫无征兆的将决策权交给了大理寺。
就这样,震惊一时的慧王谋逆案,最终以慧王被贬为庶民,认罪伏诛而告终。
沈青青听的心惊胆战,直到听到皇帝最终的决断,才长舒一口气。
从她看来,朝堂上的分庭抗礼,不过是皇帝的一场戏罢了。
所谓的犹豫不决,怕只是个仁慈的面具而已,没有一个帝王能允许旁人去觊觎自己的皇权,即便是同胞弟弟也不行。
珍视声誉的太子,在皇权归属这件事上,怕是揣测错了圣意。
这些事沈青青脑中神分析了一遍,连她自己都惊讶自己能把事情看的这么通透,怕是离不开那些在假期档循环播放的权谋剧与宫斗剧的熏陶。
李炎讲完没多久,沈青青听到吱呀一声门开,一群下人从府内侧门牵着马车走出。
李炎瞧见主子出来了,正要过去,身后的布帘一撩,一方食盒被推了出来。
“多谢李大人讲的如此精彩,大人辛苦了,这一盒点心您就带在路上吃吧。”
李炎咧嘴一笑,赶忙接下,带着些许不好
意思道,“沈娘子怎么这么客气,若沈娘子喜欢听,路上有的是时间,我?再给娘子讲讲之前主子在西北镇守时的事,那些故事可比这些精彩多了,怕是到了涠洲都讲不完。”
孟西洲走出院门,一眼就看见?撅着屁股向马车行礼的李炎,他眸色骤冷,压着声音道:“李炎。”
李炎麻利地拎着食盒过去行礼,见?主子面露不悦,他指着食盒低声道:“主子用过膳了么,这是梅园做的点心,方才我?尝过了,味道比甜水巷的点心铺子强多了,等会出发了,给主子您尝尝。”
“不必了,一会儿同行者还有大理寺的几位官员,一个大男人吃点心,成何体统,好了,时间不早了,赶紧出发吧。”
李炎不知道小公爷一大早又发什么脾气,怕是方才在国公爷那又被数落了,孟西洲没再多言,扭身钻进马车。
马车踏着晨曦的微光,缓缓向城外驶去。
因案件紧急,一行车队加速行驶,待夜色深时,才停在一处小镇中,此时夜深人静,先行人员已经准备好了干净的院落,等待大理寺少卿一行人入住。
跟孟西洲一个马车的几位官员,待马车停下的一瞬间,便争先恐后的下了马车,各个面色土黄,像是不太舒服的样子。
谁能想到,明明两三日的路程,这位大理寺少卿竟要一天半赶完,简直就是不要命嘛。
几人苦不堪言,各自散开去拿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