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知州大人,不?敢怠慢,叫醒了打瞌睡的厨子,给?两人备菜。
孟西洲瞧见掌柜待陆成玉热情周到,笑着问:“表兄政绩显著,颇受百姓爱戴呢。”
“父母官行父母事罢了,涠洲百姓随和热情,但凡用心做官者,皆会如此。”陆成玉摆摆手,为孟西洲斟满一杯酒。
“不?过在涠洲任职的确比京城潇洒不?少,没有那么多?烦心事。”陆成玉举杯一笑,“这一?点,想必任职大理寺的表弟更清楚了。”
“我归京入大理寺不过两个多?月,就差点交待在大理寺府衙门口,一?句清楚,怕是不足以体现其中险恶。”
“慧王一?案么。”陆成玉压低声音问。
此案案情虽已昭告天下,但具体细节不?为人知,他只听说过孟西洲在大理寺府衙前遇刺,不?想会是这般险恶。
“如今京局势波云诡谲,表弟还不?如留在西北做你?的大将军来的自在威风。”
“波云诡谲么,却也不?至于,如今朝堂清晰明了,轮势力来说,就只有陛下同东宫那位,只不过这几年,东宫那位越发急切,手也越伸越长了。”
“……身为臣子,不?敢妄议储君。”陆成玉将声音压到最低。
“坐上东宫之位,就一定是陛下所看好的储君么,我看可未必。”
孟西洲话语自然,并未刻意压着声音。
此刻被他这句惊得正不知如何回答的陆成玉并不清楚,方圆三十步内的所有人,都在孟西洲的掌控之中。
这些?话,除了他能听见,不?会有第三人知晓。
“表弟的意思是……”
孟西洲一?指轻轻点了点杯口,一?敛方才轻松之色,抬首看向陆成玉,“我想给表兄一?个报仇的机会。”
“报仇?”陆成玉骇然,不?知他这句报仇从何而来。
“母亲提起过,表嫂自小身体康健,可为何表嫂随表兄入京后不到两年,身体便每况愈下,后突染重疾,不?过半年便与世长辞?”孟西洲神色深幽,双目沉冷清澈,他不?慌不?忙地将这件陈年旧事一?点点的推开,引着陆成玉一?步步走进他调查出的真相当中。
孟西洲思路清晰,话语仿佛带有一?种天然的魔力,不?过三两句,便能让人忍不?住顺着他的话去猜、去想。
陆成玉心底蓦地一沉,有人谋害在颖儿这件事,其实他不?是没想过。
因为颖儿病倒时,陆成玉恰好刚由礼部郎中升任侍郎,位于五品,受陛下临时指派,将会出任当年春闱的副考官。
当时考官一?共五人,皆是临时指派,两位为礼部官员,三位为翰林院学士。
他当时起疑,一?来是颖儿病倒的时机太过巧合,二来五位考官中的一?人——翰林学士丘怀之,突然落水离世。
当巧合凑到一起,心思机敏的陆成玉便不认为这是巧合了,只不过他找不到任何根据,也想不通对方加害颖儿的道理,遂而作罢。
颖儿重疾染身,时常昏厥迷离,不?知日月今夕。
他陪在她身侧亲自照顾时,便常听她口中喃喃涠洲之事,日子一?久,心肠软的陆成玉再?无法专心供职礼部,便上表请辞归乡,再?后来,便是陛下降下圣恩,允他回涠洲出任涠洲知州一?职。
如今孟西洲突然重提此事,且话语笃定,以他的做事方式,必然是有了证据。
“原来表兄也怀疑过。”孟西洲从陆成玉的反应中读出这个信息,他不?怀疑陆成玉有这样的能力,只不过现在的陆成玉,还太过心软。
孟西洲不?再?多?言,给?了李炎个眼色,李炎便将准备好的木匣递给?陆成玉。
“表兄把?木匣中的证据先好好看过吧,许多事,表兄只需顺着线索一?查便知真假,其他的话,我等表兄思虑好了,再?谈。”
话音刚落,屋外有人叩门,
是掌柜亲自端菜上来。
孟西洲起身理了理衣摆,扭身道:“我还是先回府中等表兄了。”
陆成玉没有回应,他正捧着木匣里的口供,一?张张的读着。
他不?知道,其实孟西洲早在一年半前,就将此事调查清楚,只是后来遇刺,真相拖到现在才被揭开。
掌柜上完菜出来,见方才雅间内的公子正立在堂内看着自己,他见状,紧着快走两步,问:“公子可还有什么吩咐?”
“方才多?点的一?条鲜鱼,掌柜能否帮忙打包,上次我家猫儿因没能吃到你们家的鱼还挠了我几道,今日来了,便带一?条给它尝鲜。”孟西洲随后让李炎结了账。
掌柜下意识的瞥见他脖颈上那两小道结了痂的挠痕,笑道:“我这就为公子打包,不?过公子家的猫儿绝对是个识货的主儿,咱们家的鱼,论鲜美,绝对是涠洲第一?。”
掌柜说罢,折回厨房将食盒双手奉上。
李炎接下食盒,正纳闷爷口中的猫儿是怎么回事呢,听爷吩咐,“一?会儿去市坊采购些涠洲特产,给?同行的几位大人,还有国公府、李府(孟思然婆家)、梅园,都各备一?份。”
“是……”李炎颔首应下,听到梅园二字时,他明显僵硬一?瞬,忽而明了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