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煎药吧,我守着。”
照顾他,怕是没有人比她更熟练了。
沈青青知道他受伤,心就没落过地?,到现在整个人还是懵的。
她坐在榻边儿,拿了桶冰放在身前?,缓缓拿扇子扇着。
夏日炎热,伤口易感染,不易愈合。
她时不时地?摸一?摸他额头,就怕他发烧。
伤口感染,在没有抗生素的时代?里,真的会?要?人命。
平日那般高高在上,冷漠孤傲的人,如今却垂死躺在她面?前?,连呼吸都是弱的。
她伸手?,为他抚平扭在一?起的眉心。
仿佛他在昏迷时,还在思索案情。
随即,听他气若游丝地?唤她。
沈青青。
那一?句,击溃了沈青青所有的故作坚强,泪毫无预知的落下,听他哑着声?道:“不是说好,不哭了。”
沈青青哪里还管得?了这么多?,这一?夜的惊吓、担忧,一?股脑的发泄出来,她伏在他身边,克制地?压抑着自己的哭声?。
她很久都没有这样哭过了。
之前?这段时间落泪,无非是为了配合他演戏。
可今时今日,她是真的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他抬手?,轻轻拍了拍她发间,带着一?丝
恐吓的意思道:“你再哭,我的心口就要?疼死了。”
这样不明不白的一?句话。
给沈青青听懵了。
孟西洲此时,的确是疼的痛不欲生,再加上她在落泪,更是新伤旧疾一?起来。
他揉了揉她发丝,无奈道:“真别哭了。”
“嗯。”沈青青自觉有些不像话,她擦干泪,低声?道:“我去看看药煎好了么。”
她起身欲走,被?孟西洲一?把拉住,“别走,陪我坐会?儿。”
他姿态放的极低,话语却不容拒绝。
沈青青很清醒他现在是孟西洲,依旧乖顺的坐下。
他牵着她柔若无骨的手?,一?下下的摩挲。
像是生病时想要?吃糖的孩子,唯有这样的肢体接触,才能让身上的痛没那么难熬。
沈青青没说什么,由着他。
假扮身份的这段时间,拉手?这种事,已经习以为常。
沈青青不知道,孟西洲方才又梦到他们之前?的事了。
是两人“成亲”后的第?一?夜。
她像个生涩的桃儿,羞的似要?滴血,剥落掉那层皮,哪儿都是红嫩嫩的,掰开后,是多?汁的甜。
快要?让他溺死在里面?。
沈青青陪他坐了一?会?儿,见他开始有些神志不清,喃喃着什么,抬手?一?摸,原是烧了起来,她便赶紧去找来霍羡。
一?连三日,沈青青寸步不离的守在一?旁。
到最后李炎和娇云实在看不下去了,强行给她劝去偏房休息。
沈青青这才睡了个踏实觉。
她这一?睡,断断续续地?睡了一?日两夜,醒来时,脑袋都有些懵了。
她起身梳洗了一?番,又换了身干净衣裳,去了主屋,却被?门口的李炎拦下。
“沈娘子,爷正在里面?见人,您还是先用些吃的再来吧。”
李炎说着,遮掩不住屋内嘤嘤低泣。
孟西洲在见莲蕊。
听他说孟西洲还有力气见人,那边是没什么大事了,沈青青捏了捏细白的指尖,折身走了。
莲蕊哭过一?场,推门出去时,正好同进门的秦恒擦肩而过。
她淡淡的看了眼?那人。
秦恒眼?中直视前?方,不曾有她一?抹身影。
她敛回眸光,迈步走出。
秦恒见孟西洲正
坐在榻上活动肩膀,小声?问:“您的伤势如何了?”
“霍羡妙手?回春,他调制的外伤药比皇宫御赐的只好不差,如今气力也恢复了六七分。”
“爷福大命大,也多?亏了神医霍羡。”
“嗯,王婉儿可是招了?”
“并?未,王婉儿嘴很紧,还是不肯交代?背后主使,不过几次用刑后,却交待了一?件别的事。”
“什么?”
秦恒面?带犹豫,还是把王婉儿的话一?五一?十?的说了。
“王婉儿说,幕后指使为谁,让您问……沈青青。”
“沈青青?”
“是,这是王婉儿的原话,她似乎知道了您和沈娘子的身份。其实那夜带沈娘子走时,属下也觉得?一?切太过顺利,就像是有人故意撤掉路上的侍卫似的。”
孟西洲眉头紧蹙,沉声?道:“去查下这几日由外州入曲林城的记录,再把知州府、王家?余下的家?丁通通用刑,既是有人从外递了话,那便是有迹可循。”
“是,属下知晓。”
秦恒走后,孟西洲的脸色彻底沉下。
方才秦恒汇报王婉儿所言时,他的脑海便自顾自的将其同一?个人牵了起来。
沈青青离京的头一?日,见过东宫那位。
可为了保密,直到出发,他才将此行目的与沈青青即将扮演的身份讲出,这一?路,两人同食同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