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东西全部挪到了大雪橇上,陈溺率先坐进雪橇,黑滋尔紧随其后坐到了他身旁,吴御宇坐在另一侧。
卖狗人拉着牵引绳,试图驱赶四只雪橇犬前行,可那些狗不听使唤的齐齐趴在地上。
陈溺皱起眉头,烦闷地抿起嘴角,黑滋尔随即侧过头看了他一眼。
前方的四只工作犬忽然振作起精神,从地上爬了起来,毫无预兆地撒腿朝前狂奔。
留着胡络腮的男人站在雪橇后方,顺势推了一把,载着人与货的雪橇顿时如同脱缰的野马一般嗖的一下蹿了出去。
吴御宇紧张地扶着旁边:“这些雪橇犬劲儿还不小。”
很快他们驶离了集市,风雪迫使陈溺与吴御宇紧紧闭住嘴巴,此时想要说话,即便张开口也发不出声音,只能喝进一嘴混着雪的寒风。
在四只工作犬的卖力奔跑下,两人被疾驰向后的风雪刮得面部失去了知觉。
雪橇停下来后,陈溺觉得自己的脸已经差不多完全僵了。
三人走进屋中,黑滋尔一手抱着被撑得鼓囊囊的牛皮纸袋,一手牵着拖在地上的雪橇犬,对走在身边的陈溺道:“换做是我背你回来,就不会像现在这样。”
陈溺坐到壁炉前,暂时不怎么想说话。
修哉问道:“怎么去了那么久?”
吴御宇抖落外衣上的积雪:“够快了,外面的天气根本让人寸步难行。”
陈溺:“我饿了。”他出门前时就没吃任何食物,距离上一顿已经过去了将近十三个小时有余。
正常情况下,原本他应该已经吃过了两顿饭,再过三个多小时就该吃第三顿了。
吴御宇附和道:“离开前我就饿了。”他看向宁游:“你们两个女孩赶紧去准备晚餐啊。”
黑滋尔的动作迅速,已经用热腾腾的羊奶泡好了一碗麦片。
他一只手持着汤匙,一手端着碗,递到陈溺面前:“今天晚上你最好能够早点休息。”
即便现在端给陈溺一杯中药充饥,他也会眼睛不眨一下地喝干净。
吴御宇就没这个待遇了,宁游与楚九不听他的使唤,他只能从纸袋里摸出一颗冰冷的苹果用来果腹。
可能是太多不适交织混合在一起,到现在陈溺也说不上来到底哪里不舒服,如果可以的话,他想喝完这碗麦片羊奶粥后就立刻去休息,可今天还有一堆事等着他去做。
喝了两口羊奶,陈溺抬起头问楚九:“菜谱你们研究好了吗?”
楚九道:“网上搜来的不行,内容杂乱又不准确,我和宁游问了康娜夫人,今天就按照康娜夫人说的那些,按部就班地做那些菜。”
吴御宇埋怨:“昨天就该这么做,害得我们顶着这么大的雪跑出去。”
宁游:“切,跟你说话了吗?”她跑到陈溺旁边,给他看自己的手机记事本:“我做了好长的笔记呢,今天绝对没问……嚯!这是只真狗啊?你们把谁家的狗给偷回来了?”
吴御宇道:“这么大一只狗,刚才你们就没看见?”
楚九凑过来,摸了两把哈士奇:“不是没看见,是没有看清这狗是活的,我看它被黑滋尔拖进来到现在一动没动,还以为是个装饰呢。”
陈溺用勺子搅拌着碗里还剩下一半的麦片奶,带着几分倦意道:“修哉,你从晴晴那里听来的故事呢?”
闻言,修哉拿着小绘本走到陈溺旁边:“我写在了纸片上,每一页夹着一片,我看绘本的内容倒是和晴晴说的对得上,就是顺序不大对,我以前在纸片上备注了顺序。”
陈溺抬手接过绘本,顺手把碗放到一旁:“好。”
黑滋尔说:“吃饱了,你可以先去休息,剩下的事交给其他人来做。”
陈溺昂起头,扫视一圈,视线从每一个人身上经过,接着无言地摇摇头,低下头继续看画本。
这屋里的人靠不靠得住还是个谜,他是不放心把自己的命交到其他人手上。
前几页里夹得纸片批注内容与黑滋尔说的大差不大,基本上用一段话可以概括。
按照纸片顺序去解读,好像就是一个普通的圣诞老人通过观察筛选,给好孩子们派发礼物的故事。
【圣诞老人趁着夜晚带着装着礼物的鼓囊囊的口袋进入城镇,在挨家挨户给孩子们派发完礼物后,天亮时带着干瘪的布袋离开。】
可按照绘本顺序去看,就会觉得分外古怪。
【圣诞老人在夜晚带着干瘪的几只三只口袋进入城镇,每从一栋房子里出来,口袋就会鼓起一个,最终他载着一雪橇被装满的红布袋,在天亮后离开了城镇。】
陈溺又注意到了另外一个小细节,绘本中的那三面窗上在圣诞老人进入之前,分别存在有哭泣、悲伤与愤怒的表情,当圣诞老人离开后,那些窗子上的小表情图案消失了。
答案呼之欲出,盘旋在心头。
假如每扇窗上的表情代表着一个人,那也就是说,这个些人被圣诞老人装进了红口袋给带走了。
躺在摇椅上小憩的康娜夫人苏醒,在瞧见趴在壁炉前的西伯利亚雪橇犬时,露出了欣喜并怀念的神情。
康娜夫人说:“哪里来的小家伙?和鲁道夫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