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一眼。
呈大字型挡在门框处的杜宇闻嘴里叼着一根烟,见陈溺回来了,先是松了一口气,而后问道:“唐如是和那小姑娘呢?”
陈溺抬起眼皮子,从干涉的喉咙里挤出两个沙哑的字:“死了。”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哗然,杜宇闻不可置信地张了张嘴,叼在嘴里的烟掉在地上。
李善将陈溺狼狈的模样收入眼底,连连哈笑,煞有介事地说:“我就说他根本没什么本事,离开了庄园的陈溺有什么好怕的?”
他说的还不够尽兴,指名道姓地骂道:“今天我话就放在这里了!陈溺就是一个没用的纨绔,娇生惯养的公子哥能有什么威胁?怕他干什么?我们这么多人一起,他能拦得住?”不断用话语煽动着观望中的玩家们。
几个面瘦枯黄的村民坐在自家门槛上,他们家里的东西皆被洗劫一空,也没什么好怕得了,饿得头眼发昏也要看这场热闹,看他们这些外乡客自相残杀,心里还有几分痛快。
易可的双手中又出现一个四方形的纸箱,张牙舞爪地示威道:“你当我们屋里全指望陈溺一个人吗?赶紧把她们两个松开,不然我先把你们装箱子里。”
李善与他剩下的三个同伙祭出自己的道具,不屑一顾地说:“当谁没有道具一样。”
围观的人群中有人劝勉:“咱们都是玩家,把枪对着自己人是个什么理?”
“至于吗?闹成这样,谁也没有好果子吃。”
刘哲颠倒是非有一手:“大家别误会,我们本来也是想着和平共处,一起共渡难关,可这屋子里头的人用拿诅咒笔札害我们,还霸着那么多的水和食物,做人得留一线,你们说是不是?”
陈溺拨开人群,走到门前,没什么精神地耷拉着眼睑,低声道:“让开。”
杜宇闻的视线落在他脸上那道伤口处,多年的刑警经验让他一眼认出那道伤是什么造成的。
他眼神微变:“你脸上有子弹擦伤,谁开得枪?”
还能有谁?杜宇闻心知肚明,他们之中带着枪的只有他与唐如是。
陈溺掏出怀里黑色的小□□丢进他怀中,从简道:“山里遇鬼,唐如是被鬼遮眼,开枪打死了千黛,他的脖子也被那些东西给拗断了,尸体还在山里,如果有兴趣你可以去亲眼验证。”
李善扯出一抹不怀好意的邪笑:“陈大少爷真会编故事,这种理由也扯得出来,蒙着眼睛也能打中队友?你当是演电视剧呢?”腔调阴阳怪气。
陈溺在山林里走了许久,上一趟,下一趟,小腿肚都在一阵阵抽搐,手臂与手也因拽着墙壁那会儿用力过猛,还在微颤。
无论是精神还是体力上,皆处于极度疲乏的状态,他现在不想管其它,外面的纷纷扰扰对他来说无关紧要,只想快些进屋,回房间休息。
刘哲说:“你们看到了吧?他带来的小孩子被我们抓住了,他都不管,根本就是个没心没肺的玩意儿!”
陈溺疲乏地叹出一口气,扭过身看了他一眼,从口袋里抽出小王纸牌,两三下撕碎。
在他脚边凭空生出一卷风,漩涡之中喷涌出黑色的羽毛,鸦羽越来越多,最终汇聚出一道身影。
包裹在外层的羽毛散落在地,从中脱颖而出一个黑衣加身、手持文明棍的人,脸上戴着皮革制的朋克鸟嘴面具,头戴一顶高礼帽。
黑疫医的出现,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无论是和陈溺一个屋的人,还是其他屋子里的人,皆露出惧怕的神色。
对疫医这个物种的恐惧已经深深烙入他们的灵魂,成为了一种本能。
陈溺的嘴唇动了动,几近细弱无声:“死和滚,让他们选一个。”
杜宇闻的身体自己动了起来,退让到一旁,呆滞地目送陈溺走入屋中。
黑疫医的手杖一扬一落,轻轻松松挑起晴晴的后衣领,将她送到了屋里。
李善等人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胆,也没胆子和游戏的主宰者们抢人,钳制着苏棠的人打了个寒颤,赶忙把苏棠给推了回去。
黑疫医的手臂一转,文明棍尖锐的尾端直指李善双眼之间正中央,女人优雅的声腔中透着一股凛然的高傲:“走?死?”
李善的表情扭曲了一瞬间,呼吸也变得有些不通畅,完全失去了组织语言的能力。
围观的那些人作鸟兽散,李善的同伴们也慌慌张张地转身跑开,他呆愣了一会儿,连爬带滚地逃离。
连那些坐在自家门槛前的村民也怕不慎受到波及,悄悄溜回屋子里,不动声响地关上了房门。
黑疫医扬起的手臂落下,双手十指交叉置于腹下,文明棍被掌在它两手之间,末端扎入土壤之中。
它转头看了看停留在屋外的易可与苏棠,又不怎么在意地收回视线,正视前方,像个守门神一样挡在门前,没有要攻击他们的意思。
即便如此,苏棠几人也有些怵得慌,贴着墙壁绕进屋,火急火燎地关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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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间里,黑滋尔端正地坐在床榻上,手里捧着一本书。
房门被从外推开,并没有引起他的注意,仍旧低头看着书中的文字。
见到这一幕,陈溺心里凭空燃起一股邪火,两步走到黑滋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