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骨摔裂,子孙、根根断裂在青草地,鲜血湿了衣裤,整个人狼狈至极时,没哀嚎多久,院子里降落一道红衣丽影。
那红衣姑娘,长发盖住半张脸,另外半张脸惨白如鬼,声音更像是阴冷地狱里传出来的:
“苏郎,你好狠的心……苏郎……”
瘫软在地的苏宴,连红衣姑娘的脸都没来得及看,光是听到那声音,听到“苏郎”二字,就浑身吓得颤抖起来,连身上的剧烈疼痛都忘了。
待红衣姑娘苍白的脸凑到他跟前时,苏宴吓得厉声尖叫:“鬼啊……鬼啊……”
待红衣姑娘像个僵尸一样,探出苍白的手,去掐苏宴脖子时,苏宴吓得面无人色。
接下来,苏宴居然毅力惊人,疯狂地推开红衣姑娘,不顾腿骨断裂,在月色下狂奔。
一瘸一拐。
而那个红衣女鬼一直追出院子,追去了树林深处。
~
苏宴被女鬼追着跑了,小木屋里,李潇洒将银白的软剑搁在桌上,绕过散落满地的衣物,一步步走到床前,站在茜纱床帐外。
隔着双层纱帐,能看到傅宝央横躺在床,隐隐绰绰的身形。
头发披散,乱糟糟的。
李潇洒抬手抓住床帐,可要撩开时,却有千斤重。
不用想象,都能猜得到里头是怎样狼狈的光景。
他不怕面对,但是,他害怕央儿会害怕面对。
可是这种事,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既然决定在一起,就迟早得面对,不如最开始就坦然一点,大方一点。
于是,李潇洒拽着纱帐,深呼吸一口,语气尽量轻柔,百般安慰她,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安慰她,试图让她的心彻底放开:
“央儿,我喜欢你很久了,但是一直没对你表白过,因为我……你知道的,我常年混迹那等地方,睡过的姑娘很多,好人家的姑娘都会嫌弃我……”
“你,你是不是也心底嫌弃我?”
李潇洒越说到后来,语气越是可怜巴巴的。
真真是李潇洒从未用过的语气,再加上他故意脑袋低垂,瞬间有股子低到尘埃里的味道。
这个语气,这个措辞,若是他手下听到了,非得一个个震惊得跌掉下巴不可,他们的潇洒爷,什么时候多睡了几个女人就觉得自己轻贱低下了?
平日的李潇洒多自信,多洋溢啊,绝对是征服的绝色姑娘越多,就越觉得自个男子魅力十足的人物,怎么可能会觉得自己脏?觉得自己匹配不上那些贵女?
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若是被秦霸天知道了,非得惊讶得眼珠子都掉出来不可,我靠,李潇洒为了个姑娘,居然能张口就往自己脸上泼脏水,自损到这个地步?
其实,就连李潇洒本人都从来没想过,为了个姑娘,他能自损到这个地步。
可是还能怎么办呢?
央儿被糟蹋了,她又是良家姑娘,心底无比重视贞洁,失去清白,该多么嫌弃憎恶她自己啊。
李潇洒大抵只有自损,让央儿清楚地意识到潇洒哥哥也不干净,甚至比她还要不干净多了,她心底才可能过去那道坎,不觉得她自己失去清白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吧,不觉得她从此就匹配不上他,心底各种死结吧。
果然,在李潇洒一声声自损后,纱帐后的傅宝央使劲摇起了头,一次比一次大幅度。
傅宝央大抵是激动地说不出话,有些呜呜咽咽的,但是隔着纱帐,李潇洒很清楚地看到,她摇头的幅度有多大,力度有多大。
每摇一次,都仿佛在诉说,潇洒哥哥,她不嫌弃,她不介意。
“央儿,谢谢你不嫌弃我。我想,你是唯一一个不嫌弃我的贵女,你真不愧是侠女,气度就是不一般!”
“你远比旁的姑娘大气多了!”
“包容又大度,她们拍着马,都追不上你!”
“你是如此的与众不同!”
李潇洒尽力说得诚恳,每一句话都在夸她。
每多夸一句,声音就高昂一分。
让央儿清清楚楚听出来,他对她的欣赏,无论发生何事,她都是他心底最特殊的那个,不会因为任何事而改变。
隔着纱帐,李潇洒感觉央儿情绪似乎越来越稳,至少没有旁的姑娘被糟蹋后的寻死觅活之感。
李潇洒这才放心地坐在床沿上,一寸寸拉开了床帐。
但是,纵使有心理建设,里头的景象,还是让李潇洒震惊了。
这绝对是李潇洒从未想过的光景——
只见,傅宝央一双大眼睛湿润润、雾蒙蒙的,饱含着热泪,显然是被李潇洒方才的那番话给感动了。嘴被白帕子塞住,双手双脚被布条捆住,但是浑身上下的衣裳……
却还都在,还是那套掉入水里的**的衣裙,除了有些撕扯过的痕迹外,基本完好地穿在她身上。
怎么会?
李潇洒立马起身去察看散落在床下的衣裙,一件件拿起来触摸才知道,有些衣裳都还半湿不干的,根本就没湿透。
换句话说,散落在地的那些被撕裂的衣物,根本就不是傅宝央的,是苏宴不知从哪找来的别人的衣裳,故意以假乱真,迷惑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