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睡着。
“爷是累了?那就歇歇,明早儿咱们再说话。”没人回答她。
她转身离开去了西侧间,躺在床上心中却难受的说不出话。加上那一世她也不曾见过他这么虚弱的样子,可这场大病却很有可能是因着她的重生引起的。
不知过了多久,她刚刚有了些许睡意,却听到外边传来惊呼和重物落地的声音。她披上衣裳踩上绣鞋就去了四爷屋里,眼前的一幕叫她愈发难受,四爷正伏在床上呕吐,苏培盛在床边拍着四爷后背也防止他掉下来。
“你,出去。”她想伸手扶过四爷,却听到他艰难的吐出这几个字。
一时让她有些无措。
“出去!”
她和他对视着,明一头冷汗,要不是苏培盛扶着可能连支撑都支撑不住,却还叫她出去。
她被那眼神惊到,他是真的不想看见她?
“哎呦,年侧福晋,您快先出去吧!”整天对着这俩主子他指定得少活好几年啊!主子爷不愿让年侧福晋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年侧福晋又想照顾主子爷,哎!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年玉岚步子有些踉跄的走出大账,抬眼望着天上禁不住有些出神。这草原的星空可真美,那场大雨之前,他俩晚上常在小姑娘睡后出来看星星,一起散步,可那蚊虫实在多的吓人,第一回回去后他俩身上都被叮了好几处。第二回出去的时候就换成了骑马,他俩共骑一匹马在草原上奔驰,只有他们两个人啊,多么快乐。
不知过了多久,她见着几个小太监从帐内出来,手上抱着的是四爷用过的被褥,直接扔进了火盆中焚烧。
“年主子。”
“苏公公。四爷如何了?”
只见苏培盛摇了摇头,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低声道:“年主子,这样下去不成,那刘御医能想的法子都想了,可主子爷的病还是愈发严重啊。”
“他治不了就换医术更高明的来,可四爷的病究竟如何了,你必须跟我说实话。他方才为何不愿被我瞧见?”
苏培盛咬了咬牙,决定和盘托出:“年主子,奴才打小跟着主子爷,他对您和对其他女主子确确实实不一样啊。您当主子爷为何不想你瞧见?还不是男人的自尊心作祟?主子爷他不光是吐,还——,这已经是第二回了,第一回的时候主子爷自个儿都接受不了。”
原是这样,她没想到他竟然这么严重了。他本就是个自尊心极强的人,怪不得硬要把他赶出去。
“苏公公,那你亲自回京一趟。看能不能向皇帝求个医术高明的御医来。还有,你去一趟年府,叫我父亲去请白大夫,他的医术绝不比任何一位御医差,只是难请的很,幸好我家和他有几分交情。”
苏培盛心底瞬间像吃了颗定心丸,“好,那奴才连夜就去,争取三日内赶回来。”
“事不宜迟,你现在就出发吧。”
“是。”
苏培盛带了两个护卫,各自挑了一匹好马,正准备出发,年侧福晋身边的侍女送来了水囊和几包吃食,这样路上也能省下不少时间。
也幸好年主子来了,不然这连个拿主意的都没有。这万岁爷也是的,留下一个最不中用的,哎!现下宫里太后又病着,想弄个好御医来恐怕困难,幸好还有年侧福晋说的这白大夫,他也是听过这大夫的名声的。
苏培盛走后她回了帐内,远远看了四爷,他时不时咳嗽几声,但仔细瞧着一会儿才发觉他根本是无意识的,人根本没清醒着。
吩咐人搬了张塌过来,她和四爷间隔着一座屏风,这样四爷也瞧不见她,她晚上也能注意着他的情况,正是两全其美之法。
明明已经晚得很,可她躺在塌上却有些睡不着,隔着屏风能隐约看到床上那隆起的轮廓,四爷啊四爷,你可要快点好起来。
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再醒来时天色已大亮,她轻手轻脚走过去,见他嘴唇上干裂起了皮,就用棉签沾了水给他润润。
“爷,我叫苏培盛回京了请白大夫了,这几日你可要乖乖的等大夫来。”撑过这几日,等白大夫来了一定有法子的。
“我私自做主把宁儿送到年家去了,这有些不合规矩,可把女儿交给别人我实在是不放心。”
“我好不容易才回来了,你可不能丢下我们。”
依然没有人回答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