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山村。
魏里正被米掌柜拒绝后,心情极差。
他想不明白了,自己堂堂一个里正,跟衙门也是打过交道的人,居然还比不上夏厚德那个泥腿子?
“这个米掌柜,也太瞧不起人了。他以为他是谁啊?不就是一个开客栈的吗?”
“那客栈也不是他的,还是要家韩家的,他也就帮忙看一下,一个穷打工的。”
“我还有一个读书的孙子呢。”
……
说着,又有些怨孙子魏良平不真实,他都那么准备了,连书童都给他找好了,怎么能没考中呢?
要是考中了,他现在也是童生老爷了,自己也能风光一把。
里正夫人进来,看他在那里叨咕,疑惑道:“你怎么了?就前几天去了一趟镇上,你怎么回来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谁招你惹你了?刚刚还把老大给骂一顿。”
“我骂他,我骂他,那是为了他好。他连一个牛车都赶不好,我还不能骂他了。”
里正夫人一听不高兴了:“老大的牛车咋了?他不赶得好好的吗?村里哪个看到他,不是笑脸相迎?也就你,瞧这个不顺眼,瞧那个不顺眼……你在外面受了气,就回家对着人撒气,有本事你对着外面的人撒呀。”
“你知道个屁你,你个老婆子,你就知道你儿子,就知道留车,你怎么不问问,我在外面,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办好了没有?我们家什么时候发大财?”
李正夫人觉得他有毛病。
这种话她年轻的时候没问过吗?
但问得多了,里正就嫌她多管闲事,说他一个女人头发长见识短,管那么宽干嘛?把家里管好就行了。
现在倒好,孙子都这么大了,居然嫌弃她不管事?
“咋了?在外面办事不顺心?这次回家撒气了?”里正夫人说道,“你这办的啥事儿呀?让你这么闹心?”
“木薯的事。我去找了米掌柜……本来我以为,凭我的身份,只要我开口,人家就会把这活给我了,结果……”
里正夫人一听是这事,连忙凑近了些:“结果怎么着?他答应了没有?这事你要是搞定了,那我们家风头可就大了……
我跟你说,这几天村里人都在说木薯的事呢。就是那个李娃子家,人家把木薯种成那个样子,也赚了一两银子。
你要是真的能把这事搞定了,那我们家以后可就吃穿不愁了。”
她才不会像夏厚德那样,傻呼呼的把木薯拿给别人种,要种也是他们家自己种。
大不了租村里人的地,请村里人干活,自己家在后面拿净钱。
一个村子下来,那一年得赚多少啊?
想到这个,里正夫人心里头火热了,觉得自己终于又有机会压那姓刘的一个头了。
自从刘大婶家开始做小生意,弄了什么作坊以后,村里的那些娘们一个个见钱眼开,都围着姓刘的转,差点没把她气死。
巴拉巴拉,里正夫人说了一堆。
魏里正心里带火,没好气地说道:“没看到我在这里不高兴吗?你还问!你就没脑子呀?”
“我这不是不知道嘛,所以才问你嘛。”
“要是办成了,我会是这副样子?
“我又招你,惹你了。”里正夫人心情不爽,这么点事情都办不成,看来她这个男人是真的老了,不中用了。
然而他俩不知道的事,这还只是开始,不高兴的事还在后面——镇上传来消息,上面有意让夏厚德接任宁山村里正之位。
“什么?!”
魏里正吸了一口冷气,他还在考虑怎么抢夏厚德的木薯生意,对方竟然已经在打他的里正之位的主意了?!
靠!
那个小子!
魏里正咬了牙齿:“兔崽子,老子让他几分,他居然把我当无牙的老虎。想抢我的位置,也得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
“不是他想抢你的位置,是上面……”
魏里正打断了传话的亲戚:“如果他没说过这话,上面会有这个想法?肯定是这臭小子做了什么,上面才会起了这种念头。你什么都不用说,这事我比你清楚。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得感谢你跑这么一趟,这样吧,晚上留下来吃饭,我们俩喝几杯。”
此时魏里正十分庆幸,还好当年他顶住了老婆子的压力,将亲戚的女儿嫁到了镇上,否则哪有现在的消息灵通?
看似他嫁的是别人的女人,自家妇儿半分没沾到,但他能够先别人一步获得消息,就能先别人一步做出反应。他能坐稳这个里正之位,靠的就是这个。
和亲戚吃完饭,魏里正就跟老婆子说了一声,让她盯着夏家,自己坐着儿子的牛车跑了一趟镇上,走动关系。
虽然夏厚德是跟米掌柜关系密切,但再密切,堂堂一个掌柜的还能帮夏厚德走动?指不定这里面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另一边,刘大婶正在跟白佩佩商量起房子的事。
她家种了木薯,自己又做了生意,赚的钱自然比一般人都多。村里人都知道,今年刘大婶赚大发了。
谁看到她,都会调侃一句:“你家赚了这么多钱,啥时候起房子呀?”
“起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