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相较于“低嫁”,他们还是更乐意“高嫁低娶”。
高门娶姓,低门娶媳,这是“规矩”。
白佩佩才松口与胡家这边的亲事,韩家这边立马动了起来,由韩大夫人出面,邀请白佩佩过去喝茶。
这娶媳妇跟嫁女儿就不一样了,时人讲究,但凡有规矩的人家想娶人家姑娘,都得摆出一个“求”的姿态。也就是说,胡家没有用“逼”的姿态,而是给了夏家“考察”夏图的时间和机会,已经非常客气了。
若不是胡家为“贵”,夏家为“轻”,胡家想求娶夏家的姑娘,本该是由胡家带着胡图上门的。
只是那样的话,两家身份悬殊,又还没有提前谈妥,胡夫人就这样带了胡图上门,动静有些太大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是来“逼婚”的。
为了减小影响力,这才换成了胡夫人下帖子,白佩佩带夏苗苗上门。若是婚事没成,两家都有一条退路。
夏家应下后,胡夫人再带胡图,带着官媒上门提亲。
同理,换成夏明楠,白佩佩收到韩大夫人的帖子时,做为男方,该由她带着夏明楠前往女方指定的地点“相看”,才是常规操作。
当然,同样因为两家身份悬殊的关系,婚事未定之前,“相看”都是悄无声息的,用的是别的借口,也给彼留下了一条退路。
同理,婚事没成,消息也不会外传,就当从来没有发生过。
既是男方这边的尊敬,同时也不会坏了女方的名声。
白佩佩才带着夏明楠到了别院,几句简单的寒暄之后,做为男客的韩明楠就被韩大公子的儿子领到一边去“玩”了。白佩佩则留在原地,和韩大夫人、韩七夫人说话。
因为对夏家的重视,韩大公子、韩七公子要常留沽宁镇这边,他俩的夫人也跟着过来,带着孩子来这边生活。
韩大夫人、韩七夫人都是被通过气的,虽然不知细节,也知道韩家对夏家的重视,对白佩佩十分客气。
特别是听说胡家那边“牺牲”了一位旁枝与夏家结亲,她俩更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势必让白佩佩宾至如归,礼节周到。
没一会儿,就安排了十八姑娘出来。
见客的花厅陈设高雅大气,地面铺着精心打磨的大理石,屋里的暗黄色木制家具雕刻精良,桌面镶嵌着螺锣,复杂而精致。
桌面上摆着青瓷花茶盏,旁边放着的陶瓷花瓶里插着几枝半开的白梅,白色的花朵与螺锣的花纹相互映衬,更显得室内陈设雅致。
四周的墙壁上,还挂着山水字画,不知道出自哪位大家之手。笔触精湛,颜色丰富,将山水之美表现得淋漓尽致。
有丫鬟打开帘子,一个身着深蓝色长裙的姑娘缓缓走出,步伐不稳不缓,每一步都如同在琴键上准确落下的音符,给人一种沉稳而内敛的感觉。
她的五官就如同她身后的山水画一般,淡雅而别致。她的眼睛如深湖一般宁静,又似秋水般明澈。
头发被精心地梳理成了一个雅致的发髻,插着一支翡翠玉簪,更添一份古典的韵味。
“小女十八,见过大夫人、七夫人,夫人日安。”
“这位是夏夫人。”
“夏夫人日安。”
举止之间没有一丝矫揉造作,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自然,那么优雅。
完全可以看得出来,这位十八姑娘被教得极好,神态自然,气质大方,一看就是一个端庄沉稳的好姑娘。
白佩佩一眼就喜欢上了,想到家里的夏明楠,甚至觉得有些配不上对方。
这样的姑娘,合该生在富家,长在富家,嫁到富家,有丫鬟奴仆伺候,执掌一家之长,做了当家主母。
“来,到我这边来。”韩大夫人向十八姑娘招手,笑着问她到了沽宁针以后是不是还习惯,若是
十八姑娘表示,大夫人、七夫人安排得极好,但也被照顾得很好,什么都不缺。
“平日做什么呢?”
“小女日常会做些女红,打些络子,实在无趣了,就在院子里走一走。”
……
大概十八姑娘也知道自己今天是来干嘛的,和白佩佩搭上话时,也会趁机观察一二。
这一观察,让她微微有些吃惊。
乡下婆子都这么年轻,这么好看吗?
在来之前,她就已经得到了通知,知道自己要相看的是农家子。虽然她没有生活在乡下,但农村的婆子她可是瞧过的,一听是乡下,心里顿时提了起来。
她娘更是崩溃:“这真不是欺负人吗?”
“你爹死了,他们就这么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吗?”
“太过份了!太过份了!”
……
后来要不是米掌柜那边传来信,让她应下这么亲事,她差点都劝不住她娘。
米掌柜她们还是信的,他说这门亲事是他帮忙“求”来的,那肯定不会差了。
自从她爹去世以后,米掌柜远在千里之外,也没忘记给她们寄东西,给族里打招呼,一直照照应着她们。
现在看到白佩佩真人,十八姑娘悬着的心这才安稳了些。
白佩佩远比她以为的要年轻漂亮,还非常有气质,要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