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应当是这处民风彪悍的缘故,因而动物也是彪悍。
许安安原也不过是随着一小队前去查探,一并熟悉地形,没成想两人一队分开行动时,就在那林子里遇到了熊。若说熊的话,从前许安安在京城也曾见过几只,还随几个将士一同去猎过,然而这处的熊显然是要比从前看到的大了许多。
与许安安分了一道的小兵年纪并不大,想也是没见过又没什么经验的缘故,跟那突如其来的熊对上眼的一刹那,当即先惊叫出声来,顿时惹得那熊发了力。
许安安原本在后,顺着声音皱眉一回头见到那熊,心下也是一惊,但手上的已然本能去拦,将那小兵往后一扯,虽是当下是救了他一命,然自己的手背堪堪刮过那熊的爪子,瞬间划了一道血印子,疼得许安安差点儿也跟着叫出声,却为保面子,生生咬牙忍住。
那熊见此机会自然也不会放过,作势便要上前再来一爪。
许安安这边一面得应对着那熊,一面还得拖着那早已吓得腿软的小兵往前,想来若不是笪礼及时出现,许安安自知顽强拼搏一番虽命不至死,可怕是还要苦战一番。
相比那小兵见到熊时的惊叫,许安安见到笪礼时的惊叫应该还要更厉害一些,一边叫着,一边眼瞧着那熊在笪礼转身的当下生生倒了下去。
而笪礼面色淡淡,并不意外的样子,只是在看到许安安手上的伤口时微微皱了眉头。
于是才有了方才那一出。
这会儿笪礼小心将刀拿过后,刀柄贴着手心略比划了一下,见许安安眼神跟随着愈发感兴趣的样子,当即收了刀道:“你如今还是好好养伤,等你好了,我可以教你。”
“好吧,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许安安抬起伤手抱拳:“多谢笪军师今日救了我一命,下回换我救你。”
话音刚落,帐外便有将士叫了声军师。
笪礼站起身应了,待回来时便端了两个饼子和两碗汤食。
“这处不比京城那样多的花样,今年还算是好的,若是遇到旱年还要更艰难些。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吃得惯。”笪礼放在桌上后轻声解释。
“无妨,我这人对吃的本就要求不高,更何况如今随军在外大家都艰难,能吃饱就行,哪里有那么多想头。”许安安很不在意的摇了摇头拿起一块儿饼子,笑嘻嘻地刚上口,却被硬的生生卡住,又尝试咬了一下,却还是徒劳,只得讪讪拿了出来:“好像是有点儿硬。”
笪礼坐在许安安跟前儿拿起一块饼子,很是熟练地掰开,放进汤里沾了一下方才入口:“你这样吃,应该会好很多。”
许安安学着笪礼的样子试了一下,果然这饼子入口时软和了许多,一时间忍不住食指大动。
虽说来这处之前,许安安已经早早做好心理准备,但毕竟从前对于随军诸事也只是想象和听说,那样匆匆赶路有一顿没一顿的,还是叫她不大习惯。
许忠虽表面答应许安安,然心下也有让她知难而退的意思,因而对她也与众将士一般,甚至更为严厉。路上亦有将士试图照顾一些,毕竟许安安圣旨上顶着的是随侍父亲的名头,但被许忠得知后,极是狠狠责罚了一顿,自此便也没人再敢相助,除却日常住宿换洗,其他均是一视同仁。
好在多年练武,没几日的功夫许安安便也习惯,时而还能与相熟的将士比个剑之类。但是碍于性别,如今只能勉强打成一片,甚至许安安也知这军中有许多因着自己是女子,所以不大看得起的,嘴上一声声的安姑娘,然心下很是不服,不过是没在她跟前儿提及罢了。
许安安自觉这已经是自己离开京城之后最好的一顿,狼吞虎咽吃了个半饱方才问道:“怎么着,你就不打算同我解释一下,你为什么会在这儿?”
“我自小便在这里长大,因而在这里自然也不奇怪。”笪礼的吃相显然要比许安安文雅许多。
“那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要过来的?是我去找你之前吗?你自小在这儿长大,那怎么会去京城那么远的地方?这次怎么又会回来?我听他们都叫你军师,好像还很尊重你的样子。你不是一直在京城吗,好好儿的风云寨寨主,怎么又成了边境军中的军师了?”许安安一肚子的话,这会儿连珠炮似的忍不住追问,但见笪礼低着头吃着东西,显然并不想回答的样子,一时受了冷落,轻哼了一声咕哝道:“爱说不说,那我自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不留神,风云寨还是风雨寨的……就脱出口了。”
笪礼手中动作一顿,总算有了反应:“我不希望有人知道我与风云寨的关系。”
“是吗?”许安安挑眉。
“你知道好奇心是可以害死人吗?”笪礼抬头,语气中不无威胁。
“我只知道,若是没问清楚,今儿晚上一定睡不好,睡不好就吃不好,吃不好就郁郁寡欢。”许安安叹了口气:“比起这样,我还是比较希望当个明白鬼。”
笪礼抬起头仔细看着她的样子略微评估了一下,当下便很轻易地能够相信她的确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因而只得说道:“我曾告诉过你老寨主是我的义父,因而我父亲走后,我便跟着义父去往京城。至于回来,原是因为在这处驻守的黄将军与我父亲是旧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