笪礼负手低着头,犹豫半晌方才缓缓道:“我原本的打算是,先让你和司徒褚把西境的消息带回齐国,让许将军和黄将军能够有所防范,避免万一两国交战,齐国措手不及,但是……”
“我的问题。”许安安又是一副委屈状,很是自觉的接口,转念很是惊讶,毕竟方才自己藏着掖着不敢让赫连融知道,虽无意打仗,但毕竟这种事情听起来就很容易被误会,然此时笪礼竟就这么在西境太子的面前说起齐国防范西境的事情,一时忍不住又用余光去瞥赫连融。
赫连融显然对此好像并不在乎的样子,反倒去安慰起许安安来:“许姑娘,这不是你的问题,方才本王听得很清楚,原是笪礼没有与你说明白,假作英雄,方才叫你误会。更何况你冒着生命危险千辛万苦进来也是为了救他,他凭什么要那样对你?很没良心的一个人。”
许安安虽觉得赫连融字字句句说的简直就是自己不敢吐露的心声,但对此还是很有自知之明,当即抿紧了嘴角低下头,不敢吭气儿。
“是你的问题没错。”笪礼瞥了许安安一眼,给了她一个咬牙切齿的肯定,并未理睬赫连融,继续往下说道:“可是你现下已经进来了,无论如何也并未叫他们发现。但你要知道这都是侥幸,不是每次都能如此。”
许安安连忙点头:“我知道。知道。”
“知道有什么用,下次不还是会这么做吗?”笪礼冷哼了一声,继续往下说道:“但此时若是再想要出去就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了,说不定一个不小心,反倒会容易打草惊蛇。所以,你现在还是留在这里与我们一起比较妥当一些。”
“嗯,我觉得你说得很对,我就跟你们待在一块儿,哪里都不去。”许安安适时地开始拍马屁。
“哪儿也不去也不行。”笪礼显然根本不吃这一套:“但是我们也不能一直待在这处,还是要想办法离开这里。”
“对,离开这里。”
“但是想离开也没那么容易,所以,既然目前从外部无从下手,那不如就先从内部。”
笪礼说完,看向许安安,一脸看你怎么继续往下接的表情。
许安安也不知道笪礼今儿是不是吃错药,往日里都不怎的说话,今儿自己接一句便被堵一句,原是为了讨好,这会儿很有几分拍马屁拍到马腿上的不适。
“许安安,你不是喜欢接话吗?”笪礼挑眉。
许安安低头咕哝:“我接什么错什么,有什么好接的……”
“接。”笪礼一字一顿。
“接就接。你刚刚说内部啊……”许安安想了想忽然眼睛一道:“对,就先从内部抓起,首先救太子殿下,再救皇帝陛下,然后让他们二人合力,一举把二殿下给控制住,这样他自顾不暇,自然也就断了向齐国起兵的心思。这才是症结所在。若是这个办法能够成功,那我们也不必着急回去报信了。”
笪礼面上虽还是冷冰冰的,但不得不承认她所说的确实就是自己内心所想,毕竟许安安做事虽是冲动,但直觉和想法大多都是正确的,于是点了点头。
许安安面对笪礼沉默的同意,很自然地觉得就是赞赏,当即笑了开来:“过奖过奖。”
笪礼眼中的赞赏当即消失,转过头去没言语。
一旁沉默了半晌听着二人计划的赫连融悠悠开口道:“法子是个好法子,只是用起来怕是没那么容易。”
许安安愣了愣:“为什么?”
“现下父皇病重,身边的亲卫都被二弟趁机控制了起来,换成了他的人,所以消息方才传不出去,这也是城内一派祥和的原因所在。想来二弟应当是早有预谋的缘故,动作极快地将父皇控制之后,便让人到本王府上传旨,说是父皇召见,待本王匆忙进宫的时候,就已经中了他的埋伏,只见到父皇躺在床上很是生气地指着他。本王身边除了日常伺候着的小厮,并没有带兵的习惯,加之进殿时身上的武器都被拿走,根本来不及想办法,而后便被他的人囚禁在此。”
“这二殿下的势力怎么会这么大?一个皇子都能领兵进宫,还能将皇帝身边的亲卫换成自己的人,想来这无论是哪一样事情,都并非一朝一夕能够完成的。”许安安忍不住咂了咂嘴,着实想不到自己先前好奇许久,各样惊天动地的原因都过有猜想,如今听来竟如此简单粗暴,言下之意自然也是对于西境的情况很是失望。
笪礼瞥了许安安一眼,许安安当即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了话,转而俨然是站在太子的立场愤恨开口。
“不过这就是传说中的养虎为患。老虎还未养成之时,自然不能知道这是老虎还是小猫崽子,尤其是那扮猪吃老虎的,更是难以分辨,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太子殿下您也没想到二殿下会这般……”许安安很是费力地想了想,缓缓咬着牙吐字:“狼子野心。”
“嗯,许姑娘说得很有道理,尤其是扮猪吃老虎,当真是惟妙惟肖。”赫连融笑了笑,再次的肯定让许安安又投来了感激的目光,转而又道:“只是许姑娘不知道,父皇膝下只本王和二弟两个孩子,并非子嗣繁盛之家。而且自从母后病逝之后,父皇也并未再娶新后,后宫亦是多年空虚。二弟这些年无论对父皇抑或是我,都是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