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零和羽久分开不久,一个戴着白色毛绒帽的少年挡住了他的路。对方的态度十分可亲,嘴角噙着笑意,说道:“降谷零先生,我可以和你谈谈一些事情吗?”
来历不明的人。
日语很流利,基本没有口音。
“这位来自俄罗斯莫斯科的朋友不知道是想要问路呢?还是问人?”
降谷零从他的衣着打扮上断定对方是俄罗斯莫斯科人。
说到这里,降谷零还自动切换了俄语。
莫斯科人很喜欢戴帽子,几乎一年四季都喜欢帽子,对他们来说,帽子是他们身上衣着最重要的装饰,就好比女人的口红和高跟鞋,这是他们精神和气质的表现方式。当然,仅是从帽子方面来断定对方出身也过于草率了,虽说东亚人很少有他们那么爱帽子的习俗。但是,及膝风衣以及色彩搭配也是莫斯科的人的特征。莫斯科人喜欢从头到脚都是一个色调——面前这个人几乎一身白。
陀思朝着降谷零露出笑容,说道:“你比我想象中的好卖弄自己的才能。”
“毕竟你都直接喊出我的名字了,我也总得说一些回敬的话。”
陀思眯起眼睛笑了笑。
他并不讨厌降谷零这种说话方式。
“我们也许可以喝杯茶,谈一谈夏目羽久的事情。”
“红茶,柠檬加糖?”
“谢谢。”
两人的谈话简洁,同步又熟稔,仿佛这两个人已经认识了很久。
降谷零发现这个人走路并没有左顾右盼,而是直直地朝着自己想走的方向走,直到两个人坐在一家街头的咖啡馆面前。陀思一边在茶水里面挤入柠檬汁,一边说道:“我并不讨厌热闹的地方。但在越多人的场所里面待着,越能知道原来自己为如此多人的空间所不能容,这种感觉如此鲜明。先生,不觉得如此吗?”
“我并不思考这种问题。擅长思考,同样意味着擅长自己与自己进行对话。若是本身便习惯于同自己对话,更胜于交流,那么这样的人本身就更容易以孤独自比,那么他们自然就会千方百计地找各种事情来验证自己的想法是正确的。这很可能导致认知上的偏差。”降谷零抱着手臂说道,“这位异国朋友,我们直接开启话题如何?”
“我以为你说话之前需要一些铺垫。”
“真是客气了。”
降谷零不软不硬地接下了陀思的话。
“你应该知道横滨有一本能够实现任何愿望的书吧?据我所知,羽久应该是从书里面创造出的人。”
降谷零却是不知道横滨到底有多少人对夏目漱石和那本书有所了解的。
“你这是在跟我讲童话故事吗?还是你想给我推你们的宗教信仰?”
降谷零表现得不以为然。
陀思也不急,说道:“那么你就当做听一个故事吧。”
故事中的重要道具就像是《阿拉丁神灯》一样存在的书——它可以无条件地实现书写下这个故事的人愿望。这个人也许看到过相类似的漫画,所以抱着尝试的心理把具有漫画设计的人给创造出来了。而且,因为这个人与常人不同,所以才更容易一开始当做异物来对待。
陀思是怎么发现这件事的。
这应该是从他无意中发现一本漫画书开始的,提供原作建议的是一名为夏目漱石的作家。那是一件有趣的经历。漫画故事里面讲的是一个受到枪伤后,血小板如何利用纤维蛋白封闭伤口,红细胞和白细胞因为失血过多而遭受大灾难。
“你喜欢科普故事?”
“不,有趣的点在于夏目漱石的名字出现了。这似乎在往外透消息,这个消息正是传给夏目羽久听的。这刚好牵扯出书的用法——据说书里面的内容是不能被三人以上知道的。但如故宫他敢于这么做,就说明书的内容是允许被人猜测所得。只要对方不亲眼看书写下的文字,书的内容依旧奏效。”
陀思顿了顿,说道:“你觉得呢?”
“按照你这种说法的话,确实应该如此。”
“你是使用者怎么会不知道呢?”陀思微笑道,“羽久君都告诉我了。不过不幸的是,羽久有件事不敢告诉你。你知道的,纵然一个人再坦率诚实,也有些话难以开口。我其实是他的代行者。”
降谷零还是坚守自己的立场,表示自己什么都不清楚。
陀思对这种防御的状态并不在意。
“有人通过书,修改了你的记忆。”
这个「有人」在这个故事里面已经昭然若揭。
“你本人可能没有意识到,但是你可以仔细回想一下一些事情。为什么要选择枪伤这个故事,也许那就是一切的起源。这是很好想的可能性。”
“你可以好好回忆一下,日本警校时间是长达两年的时间吗?”
“你认识夏目羽久真的是有长达两年吗?”
“你红色的围巾是什么时候消失的?”
“你枪伤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前年关东雪灾你在哪里?”
通过资格考试,到警校培训时间最长不过一年。他的围巾是在一年前的枪伤里面丢失的。前年关东雪灾他并不是在警校,而是在大学学习,这又足够说明他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