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招娣嫌恶地皱了皱眉,捏着鼻子从一具横躺于过道中间的尸体上跨过。这时候,被他们带上的机器狗再次说话。
“到停车场,从逃生通道出去,外面有一辆红色汽车,上车后一路往西南方向前往忠县,我在那里等你们。”
罗俊明无语:“又不是大姑娘上花轿,至于这么神神秘秘吗。”
“少废话,趁那些雇佣兵还困在丧尸的包围中,快走。”余纵攥着攸关走得很快,率先出门打开车,把人塞了进去。
摸上久违的方向盘,攸关兴奋地摆出轰油门的架势,等大家到齐,汽车就如离弦的箭飞出去。
车速很快,一些城市边缘的丧尸尚未反应过来,红色的小轿车就已经没影了。
忠县在南城外三十公里处,县城里有一座大型化工厂和一家纺织厂,而且就在入口处不远,机器狗让他们把车开进化工工厂。
攸关照做。
“现在下车,你们的头上有指示牌,根据指示前往D区,我在那里等你们。”机器狗说完这一句后,两只眼睛的红光熄灭,内部发出烧焦的气味,彻底报废。
攸关望着被风吹得摇摇晃晃的蓝色牌子,有种参加竞技综艺的既视感。
D区属于危险区,一个个巨大的搅拌池陷在地面中,散发着刺鼻的化学气味,每个旁边都竖着一块画着白色骷髅头的标识。
一行人小心经过,来到一扇铁门前,铁门自动打开。内门是一张办公桌,桌后坐着一名中年男人。
从面相看他的年纪并不大,可是头发已经完全白了。
男人探究的视线从几人脸上晃过,约莫过了十来秒,他紧绷的面容一松,“余纵,我知道你。”
他从桌后径直来到余纵跟前,“我叫唐喜河,喜悦的喜,河流的河,也曾是猎鹰基地的人。我知道你不认识我,那是因为我只是一个外围的打杂人员,连实验室的门都摸不到。但我记得你刚被关进囚禁室中的样子,像头发怒的野兽,疯狂的用肢体去碰撞。那时候的你一定觉得生不如死吧。”
“唐先生,如果你叫我们来只是想说这些,那我们现在就走。”攸关把余纵拽到自己身后,他分不清唐喜河到底是情商低,还是在故意刺激余纵。
余纵默不作声,一如既往地安静享受着青年对着自己的维护,不同的是眼神。郑招娣将一切收归眼底,激动地悄悄掐着自己的手心。
“抱歉,我这个人不太会说话。”唐喜河尴尬地搓了搓手,歉意真诚,不像假装。
攸关戒备地盯着他,心里还是不舒服,没什么好脸色道:“直接说正事吧。”
“我提供给你们我的位置,足以说明我的诚意。”唐喜河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推开书柜打开藏在后面的暗门。
这间办公室本来就是一个套间,只是内嵌的房间面积比较大,里面拥挤地摆放着各种资料和实验用品。在这间屋子外面,是一个荒废的院子,边缘是一堵两米多高的围墙。
而在那些杂草中间,放置着一个黑色大铁笼,一只丧尸被关在里面。
草木气息混淆了他的嗅觉,无法在第一时间精准的分辨出人类气息,听到呼吸声后也只是表现出几分焦躁,没有发狂。
攸关仔细闻了闻,问M002,“你有闻到什么味道吗?”
“是血腥味。”M002在空气中辨别一番,“而且是丧尸的血。”
“流浪者聚集地我了解过,也曾想要加入,可是你们也看到了,我一直在做丧尸研究。我怕他们无法接受我。”唐喜河脸上没有张寅和张卯等人展示研究成果时的得意和偏执,这是个正常的研究者。
“为什么做这些?”攸关观察着他的表情。
唐喜河苦笑了下,“起初是想看看能不能救活我的女儿,发现不能后就想着消灭这些怪物……”
他关上通往院子的玻璃门,带着大家前往地库,打开了位于西北角的钢铁大门。
寒气迎面扑来,冻得大家汗毛直竖。大家这才注意到,里面躺着一个被冰封的,十来岁左右的小女孩。
唐喜河一点也不觉得冷,俯身隔着冰面亲吻女儿的面颊,转身对大家说:“她被丧尸咬伤的时候才九岁,是我亲手杀了她。”
她的额发下有一个被精心修饰过的血洞。
唐喜河:“咬伤她的丧尸是从实验室里跑出来的,张海山没有做出任何解释和慰问,反而想把我女儿的尸体带走送去解剖!我脱离了基地,连夜带着她来到这里。原本是想找一些化学品,尝试着让尸体减缓腐烂,没想到发现了这间冷库。”
“冷库的气温足以让囡囡的尸体不腐,之后我就开始抓丧尸来研究。我没有太多的生物学知识,也没有张海山父子俩那么好的头脑和天赋,所以我只能每隔一段时间就抓一只丧尸来观察。我知道县城里的人都觉得我是怪胎,无所谓,我不在乎……”
唐喜河一人孤军奋战了很久,久到他已经开始绝望了。
因为他发现无论解剖多少只丧尸,得到的资料始终有限。就连他自己也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在不自量力。
“你有什么发现吗?”攸关觉得他情绪不太对,转移话题。
“他们脑子里有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