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大渝朝廷的规定,所有参加科考的学子报名时需出示三样文书——亲供书、具结书和互结书。
所谓亲供书就是户籍,还需注明祖上三代,即祖父母、父母、自己三代人姓名,主要是学子本人的姓名、籍贯、年龄、体格、容貌特征等。
具结书是由同户籍地癝生提供的认保材料,确保学子的亲供书不作假。
互结书则是五位考生一起写的承诺书,承诺考场不作弊等等,此为五人互结,通常来说,为了防止自己被别人舞弊牵连,大家都是找熟悉的人一起。
曲薏上辈子没有陪着梁康生参加过科考,他不知道还有这样的规定,听说后一下慌了。
梁康生想起自己以前未曾告诉曲薏这些,拉着他的手温声解释:“薏哥儿别急,我又不是第一次参加府试,亲供书和具结书已经准备好,互结书需当场书写,与我约好的人等会儿便到,到时我们一齐过去就行。”
梁康生以前在县城的学堂读过书,后来他时不时生病,学堂冬日寒冷、夏日炎热,吃药也不方便,梁父就单独花钱请夫子到家中教他,有夫子和以前的同窗在,他想找人互结并不困难。
曲薏这才放心,趁着现在没人过来,让梁康生多与他说说科考有关的事。
随着曲薏对各级的科考有了初步了解,梁康生昔日的同窗渐渐过来了。
看着站在梁康生身边落落大方的曲薏,过来的几个人眼中有着些微惊讶,但面上都不显,客气地同曲薏打招呼:“这位是嫂夫郎?”
曲薏不是第一次见梁康生的同窗,不过对大家而言他们是第一次见曲薏,所以同大家打过照面后曲薏就退到一旁,不再掺和他们男子之间的聊天。
过了一会儿,府衙的人将大门打开,摆出桌椅,往日里不管多眼高于顶的学子,这会儿也得过去老老实实地排队。
曲薏留在茶楼中等待,尽管梁康生和其他人都穿着差不多制式的长袍,但是他们站在一起时,他一眼看过去第一眼绝对是梁康生,目光总不自觉地在梁康生身上流连。
从里面看得到外面,从外面自然也能看到里面,大家留意到了曲薏的目光,调侃起梁康生。
“梁兄和嫂夫郎的感情真好,我们几个目前都尚未成家,想有夫人、夫郎陪着一起赶考都没机会。”
“刚才过来时我还惊讶来着,没听说梁兄办喜事,没曾想这次出来参加府试连夫郎都带上了,着实让我等羡慕。”
“四喜中提及洞房花烛夜和金榜题名时,看梁兄红光满面的样子,想来梁兄这次很有望金榜题名啊。”
……
梁康生均笑着回应,夸了几句夫郎的好,没有提及曲薏是缘何嫁入梁家。
因为去得及时,很快就轮到梁康生他们,互结的几人都不是第一次参加府试,大家准备得充分没有问题,一次性就完成了。
报完名,梁康生和曲薏返回客栈,这时候距离府试还有几天,熟悉的人都来了,梁康生开始偶尔外出,去找昔日的同窗聊天说说自己对经典的见解。
上辈子梁康生参加过此次府试,他其实是知晓府试题目的,但是他没敢把题目说出,万一被有心人理解成他科考舞弊就糟了,反正据他所知几位同他互结的学子这几年相继都会考中秀才,都是有真才实学的。
当梁康生去外面和别人聊天时,曲薏就在客栈待着,看看梁康生带到府城的书,倒是并不无聊。
几天时间匆匆过去,府试正式开始。
一大早天还未亮,众多参加府试的学子就要前往府衙准备好的考棚,排队等待检查入场。
曲薏把梁康生送到考场外,看着梁康生提着篮子走向考棚,他咬住下唇,眼中有着藏不住的担心。
上辈子梁康生就是才参加了府试之后大病一场,虽然这辈子他没有再喝药还很注重锻炼身子,但是一想着考棚那四处透风的环境,曲薏就放心不下。
在曲薏目送梁康生步入考场时,庄庆泽匆匆忙忙赶到梁家,进门后大声问:“姐,昨晚我才突然想起马上到府试了,康生他人呢,今年他身子不好没去参加府试吗?”
“这孩子怎么对府试这般不上心,一年就一次机会,他要是错过了就得等明年,万一运气不好还得重考县试……”
庄氏正在陪着梁父在院子里慢慢地走动,听到庄庆泽的声音由近及远,两人脸上都有一丝诧异,他们都以为儿子把府试的事告诉了庄庆泽。
对弟弟的话,庄氏没想得太多,只当弟弟着急了担心康生,她将梁父扶到一旁坐着,走出去接弟弟。
梁父皱眉坐下,虽然第一时间有些惊讶儿子没有告诉妻弟,但是听着妻弟说什么康生身子不好、错过府试、重考县试一类的话,他心底有一丝不满。
大渝的科举分四级,最高等级的是在京城皇宫大殿中参加的殿试,三年一届,考中的人称为进士。
其次是京城内举办的乡试,三年一届,考中的学子称为贡士。
再次是在各省的省城举办的乡试,三年一届,考中的学子称为举人。
最后是在各省的省城、府城、县城分别举办的院试、府试和县试,都是每年一届,从低往高了考,三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