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一旦开了弓就没有回头路可走,就像,上辈子,庄庆泽在对梁康生下毒后,也对梁父下手,他内心的贪念驱赶着他一条道走到黑。
这一次,有梁康生从中作梗,庄庆泽没机会对梁父下毒,他内心的焦躁本就在因为计划不顺一步步扩大。
这次酒坊出事梁父减少给他酒,成为了点燃庄庆泽内心黑暗的导火索,烧起来的火将他最后一丝不忍和愧疚驱散。
赵红梅愣住了,她长期在庄庆泽的耳边吹枕头风,说梁家不好,让庄庆泽看出梁家两口子的伪善。
在她看来,他们没有必要认为梁家帮了他们多少,因为从梁家拿任何东西都是应该的,但她没想到,庄庆泽会对梁家用这样的手段。
其实从嫁给庄庆泽起,赵红梅就特别嫉妒庄庆蓉,她进门时庄家爹娘还没有出事,他们和庄家人是住在一起的,大家族人多是非多,相处起来有各种大小摩擦,十分不顺心。
赵红梅嫉妒姑姐庄庆蓉的夫家有着一个大酒坊,嫉妒她嫁过去后夫家没有长辈婆母、同辈姑嫂压制,自己当家做主。
后来庄家爹娘出事,正好庄家爹娘不想让儿子继续在船上讨生活,她就顺势撺掇相公离开庄家,到陆地上来。
当时赵红梅还不知道庄庆蓉出嫁带了大笔嫁妆,对梁父和庄庆蓉的帮助又期待又膈应,等她知道了梁家酒坊是靠着庄庆蓉的嫁妆起死回生后,她内心的嫉妒变成了愤恨。
看着梁家的日子过得富足,酒坊有长工,家里有仆奴,庄庆蓉不用亲自动手做任何事,过着富家夫人的惬意生活。
而他们却因为积蓄不足想买个大点的宅子都不行,带着两个孩子累得她直不起腰,不满的情绪就像是种子遇到了阳光和水一样疯长。
凭什么庄庆蓉一一个出嫁女的旦子过得这么好,她带走的嫁妆如果留给他们夫妻两,他们可以买大宅子,可以买仆人,庄庆泽可以用这笔钱自己做买卖,用不着看梁有醑的脸色,她和庄庆蓉的日子将会完全不同。
吃惊过后,赵红梅很快反应过来庄庆泽想做什么:
“相公,你说要是梁康生没了,梁家的家产是不是就
“嘘。”庄庆泽让赵红梅小声些,他知道他们在屋里说话其实没有外人能听到,但是就是想着越小声越好。
赵红梅眼珠子转了圈,故意说道:“要我说,康生这孩子吧,出生起身子就不大好,这么些年经常病着,谁知道是因为什么。
庄庆泽眯着眼点头,他越发觉得自己没做错:“我的好心他们不在乎,那就不要怪我狠心了,反正他从小就是个病秧子,一看就不长命。
过两天他要带着人出去一趟,在这之前,他还会去一趟梁家给梁康生送药,这一次,他要把青粟根的量加倍,让梁家尝尝难受的滋味。
这夫妻二人说着话,三言两语地就把事情的实情改了,说服了他们自己之后好心安理得地继续做坏事。
梁康生小时候确实身子不怎么好,但是经过精心调理他已经好了很多,之所以他前两年还会生病,是因为他参加科考时,庄庆泽被赵红梅说得私下动了手脚。
“相公,是他们不仁在先,我们这样只是为了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大不了以后让成弘和成治给姐姐、姐夫养老,摔火盆。”赵红梅说着,一脸他们牺牲很大的样子。
“让我儿子给他们养老,凭什么,便宜他们了!”庄庆泽不同意。
赵红梅连忙给他顺气:“相公,虽然梁家的财产原本是咱们家的,但是现在它们已经在梁家,让儿子们给姐姐、姐夫养老是最稳妥的法子了,别人也没话说。
梁家的家产是梁家几代人积累下来的,庄庆蓉的嫁妆只是在梁家困难时提供了帮助,但是在赵红梅说来,梁家的家产好像从一开始就是由庄家的家产演变而来,和梁家没有关系。
听了赵红梅的话,庄庆泽的想法越发坚定,他觉得自己没有做错任何事,错的是梁父和庄庆蓉,是他们不识好歹,梁家家产就应该是他的。
已经将最隐秘的东西说了出来,庄庆泽干脆把他对梁家做的所有事都告诉赵红梅,和赵红梅好好地合计了一通接下来怎么办。
过了两天,庄庆泽像往常一样去梁家给梁康生送药,他走进梁家院子,第一次仔仔细细地把梁家里里外外看了一遍,那神态好像是在查看自家的东西是否完整一样。
梁康生和曲薏回来刚巧碰上庄庆泽,梁康生留意到了庄庆泽的神情,他暗自皱眉,总觉得小舅看上去有些不对劲。
知道分酒一事肯定让庄庆泽心生不满,梁康生故意上前同对方说话:“小舅,前两天听我娘说你要出去一趟?其实我觉得送药这种小事不用每次都麻烦你来送,可以让多谷或者多稻跑一趟。
庄庆泽此刻看待梁康生的心态发生了转变,从一个感情复杂的侄子变成了对待一个将死之人。
他的眼神带着高高在上的蔑视和怜悯,微笑着说:“我过来一趟不费事,正好来看看你们,现在天气越来越暖和,你的身子应该比冬天要好些了吧?”
“多谢小舅关心,夏天确实要好很多,我听大夫的天天都和夫郎出去散步,希望今年冬天的时候身子能比